緩了一會兒,陸微知有些迷茫的瞪着眼睛,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方才回神。
她如今不是在家中,而是在上京的忠遠侯府。
窗戶沒有關嚴實,光芒從縫隙裡照了進來,落在了地磚上。
大抵又是銀丹那個丫頭粗心,昨夜忘了将窗戶關嚴實了。
陸微知撐着手臂坐了起來,雙手揉了揉面頰,打起了精神來。
她昨日剛到上京,祖母說她一路舟車勞頓,讓她先休息兩日,再去拜會家中其他長輩。
祖母都已經發話了,大伯和大伯母也跟着勸,陸微知自然是應了下來。
來之前,阿娘便說了,讓她多聽聽祖母和大伯母的話。
餘下的話雖然沒說,不過陸微知自然是知曉阿娘的意思。
這一路坐着馬車,都沒怎麼休息好,昨夜沾了床配上銀丹調制的安神香,倒是睡了一會兒。
要是沒有做那個噩夢的話,确實是睡了個好覺的。
看這日頭,怕是時辰也不早了。
發愣的時候,銀丹推門進來了,手裡還端着個盆,放好後。
見她坐在床上,“娘子醒了,侯夫人先前還遣人過來問過一遭呢。”
說話的時候,将布巾放在水裡打濕了遞給陸微知。
陸微知接過,擦了擦臉,感覺清醒了許多,問的,“那怎的不叫我?”
“侯夫人說娘子一路勞頓,難得睡個好覺,不讓我和抱柯打擾呢,說等娘子醒了,讓小廚房那邊做些吃食送過來。”
陸微知任由自己摔回床上去。
抱柯也跟着進來,道,“聽聞今日侯爺休沐,如今正在家中。”
聽聞大伯在家,陸微知倒是不好再躺下去,連忙起身,小廚房那邊一直溫着那雞絲粥。
陸微知吃了一些,換了身衣服便去了祖母那邊請安。
到了門口,祖母身邊的楊嬷嬷就出來了,一見她便笑了起來,“八娘子來了,快快進來吧,六娘子和十娘子也在呢。”
六娘和十娘便是大伯母的女兒。
也是陸微知的堂姐和堂妹。
昨日吃飯的時候見過,隻是打了個招呼,還沒說過幾句話呢。
她進屋時,兩位堂姐正坐在祖母身邊說話,見她進來,齊齊看了過來。
屋中有好幾位年輕的娘子,陸微知掃了一眼,看年紀,心裡約摸有了數。
她先前來過一次上京,與兩位堂姐接觸得多,對她們還是有些印象的。
走了過去,朝着老夫人見了禮,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老夫人招手喚了過去。
“都是自家人,這麼客氣作甚,快來坐。”
說着,老夫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陸微知點頭走過去坐了下來。
老夫人牽過她的手,指着身邊的兩位娘子說道,“這是你六姐十妹,昨日見過的,也沒讓你們姐妹說說話,你十二歲那年,就見過的,妱妱你可還有印象?”
陸微知點頭,“有的。”
老太太笑道,“先前你在家住過幾日,要走的時候,就屬你十妹和晖兒哭得最傷心呢,鬧着要同你阿耶一起去庭州呢。”
陸微知自然是記得的,她從庭州帶回來的東西,十娘很是稀奇,送了她一些之後,知道庭州還有很多她沒見過的好玩的東西,便也哭着要和他們走了。
那會兒衆人隻當她說得是孩子話而已。
“祖母,”十娘子陸微言羞赧道,“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老夫人頓時笑了起來,“好好好,不提不提。”
除了大伯母所出了兩位堂姐,還有幾位是大伯妾室所出的姑娘。
這也隻是其中幾位,大伯是嫡長子,承襲侯府爵位,其他的兄弟成婚後也都分了家。
有的給自己謀了個一官半職的,有的在京中,有的舉家去了外地上任,很少會回來的。
外放做官的叔伯老太太提了兩句,将來交集恐也不多,便沒有多說什麼。
京中的親戚,總歸是要打交道的,回頭認認人。
末了,又扯回話題,“你阿娘讓你伯母替你擇一門親事,妱妱在家中可學過上京禮儀?”
妱妱是陸微知的乳名。
陸微知搖了搖頭,低頭道,“不曾。”
老太太早就猜到了,聞言倒也不奇怪。
老二媳婦自己也不喜歡那些規矩,是以讓她教女兒,想來也是不大可能的。
“我與你大伯母商量過,想着替你請個教引嬷嬷,教你一些上京的禮儀,如何?”
擇婿的事情倒是不着急,老大家比妱妱大的女兒尚且未出嫁,自然也輪不到妱妱這個妹妹着急嫁出去。
先在京中待個一兩年,跟着姐姐妹妹餓一起出去走動走動,也好挑挑夫婿,最好把那好郎君先給定下來。
陸微知笑道,“那就勞煩祖母和大伯母費心了。”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