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瑛卻是不好意思的笑道,“師父說,世上的事情,自有一番道理,應該随心為之,也有可能這是上天給予我的一番磨難。我觀居士是個好人,若是幫了我,又将我賣掉,那方才便不必幫我了,所以居士所問,自然不能有所隐瞞。”
銀丹看着華瑛如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忍不住道,“光看就能看出來了,那你怎麼看不出賣你的夫妻是騙子。”
聞言,華瑛有些不好意思,她跟着師父學了一些相面之術,隻是能力還不行,那會兒餓得頭暈眼花的,也沒心思去看什麼。
銀丹将她仔細打量了一番,“至少知道被賣了還會跑出來,還不是太笨。”
華瑛卻是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完成師父的交待,自然不敢懈怠。”
一旁的抱柯突然開口,“那你師父寫給你的信呢,有沒有弄丢?”
“沒有沒有。”華瑛連忙說道。
信倒是沒有弄丢,還沒來得及和那對夫妻說信的事情,他們便把她賣了。
信被縫在了華瑛衣服内側,她撕開将信扯了出來,隻是那信被水打濕過,字迹都暈開,根本就看不清寫的什麼内容。
華瑛頓了一下,到底年紀還小,差點哭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有負于師父的交待,怕是找不到師父的師姐了。
陸微知安慰道,“莫慌,你師父可跟你提過她師姐的名諱,住在哪裡,知曉地址和名字,也能找到人的。”
“自是提過的,她法号憫善,隻是不知道她如今究竟在何處?”
有名号自然是好的,好歹能有找的方向。
隻是上京這裡大大小小的道觀還真不少,當今聖人推崇道術,是以底下人自然也跟着其心思走。
可是聖人說是說過,可後來又沒跟什麼道長接觸過,那股子熱度過了之後,倒是留下了不少道觀。
其中以慈雲觀最為出名。
這些之前六姐姐就與她提過的。
六堂姐與男方定親的庚貼,便是送到慈雲觀,請那裡的觀主為他們合過八字的。
沒問題這才将人定下來的。
而且華瑛的師父也說過,她那位師姐曾在信中提過一句,如今正在照料一位長居觀中的貴人。
陸微知說道,“先去那幾家有名的道觀幫你打聽打聽吧。”
道觀有名氣,連帶着裡面的人也有名氣。
慈雲觀裡的觀主剛好也是位女冠。
那些乾道的道觀,自然就不用打聽了。
如此算下來,也有大大小小十幾所道觀。
可惜,華瑛女冠的師父沒有說太多就走了,她們知曉的有限。
“勞煩居士費心了。”華瑛說道。
陸微知将人先帶回了忠遠侯府,自然是要将此事禀告給祖母和大伯母的。
本朝推行道士,知曉華瑛是位女冠,也沒有說什麼,還讓下人收拾了一間客房給她住。
收拾了一番的華瑛,也是個清秀的小娘子。
隻是看着有些瘦弱,孤身一人來到上京,這一路能過來,想來也很是不易。
華瑛聽師父的話,将自己扮成個男子,本也相安無事,誰能知道,快進城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
家中的祖母和大伯母時常去慈雲觀上香,京中貴人去了,都是觀主親自接待的,其他的女冠,她們倒是沒接觸過。
不過身邊的丫鬟婆子肯定會對那些女冠熟悉一些。
老夫人讓那些人仔細想了一下,有些為難的搖頭,“憫善女冠,慈雲觀好像并無這号人物。”
除卻慈雲觀,能夠接觸到貴人的道觀,也沒有幾個。
那位既然是女冠,又能去掉幾個道觀。
可是有名的道觀,裡面的女冠也是知曉一二的,仔細回想回來,都沒有一位憫善女冠。
除了這幾座道觀,又有哪裡的道觀,能讓其中的女冠照料貴人呢。
說起長居觀裡的貴人,既然是女冠照料,那必定是一位女客。
這可難倒了侯府的夫人和老夫人,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哪位對得上号。
“許是他們記得不大清楚,這兩日讓人去幫你打聽打聽,想來很快就有結果的。”王允詞寬慰道。
華瑛向她們道了謝,還說這幾日,她都會為幾位居士誦經祈福的,讓天尊護佑他們一家平安。
隻是可惜,連着打聽了幾家,都未曾打聽到一位憫善女冠。
至于長居道觀的貴人,那也不是他們能打探的事情。
上京有幾家老夫人喜歡去道觀小住,可也不符合長居這種話。
她們都想着,是不是華瑛年歲還小,記錯了師父的話。
華瑛卻是倔強搖頭,“不會的,師父就是這樣說的,我不會記錯的。”
其他人倒是不好再說什麼,倒是陸微知說可以幫她再打聽打聽上京的道觀中可有這麼一位女冠。
本朝推行道術,如今家中住了一位女冠,王允詞也吩咐人好生照料。
華瑛雖不通人情世故,但心思單純,對于經文也是十分熟知,祖母也十分喜愛找她探讨經文。
甚至想着若是實在尋不到,也能問問,這位華瑛女冠願不願意留在陸家家廟修行。
華瑛便暫時在忠遠侯府住下了,她的話不多,可若說起自己的師父和那些經文,卻是滔滔不絕。
陸微知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