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打開他的手，“别碰我。”

破水聲傳來，商珏帶着白貓遊回岸邊，攀上來之後他用幹燥的薄衫将白貓包裹起來。

“商教授。”程溪很擔心地上前，“咪咪怎麼樣了？”

他把濕透的頭發捋至腦後，瞥了她一眼，“沒事，我帶她回去。”

走了幾步又轉回身，問程溪：“不走嗎？”

程溪有些驚訝，“哦……哦走，來了。”

被程溪甩在身後那人也想跟上來，卻感受到商珏看向他時眸中的冷意和壓迫，渾身一僵，停在原地沒動了。

回到家，商珏沒管自己濕透的全身，要先給箜瀾吹幹毛。

“喵。”

箜瀾從他手下跑出來，要給人推上樓去洗澡換衣服。

一人一貓對視片刻，箜瀾果斷溜進了一樓的衛生間。

門關上後，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自己可以。”

箜瀾靠在衛生間門上，苦惱地扒拉着頭頂的耳朵，洗頭的時候還格外小心，生怕耳朵進水。

她洗完後，從乾坤戒裡取出衣服換上，出門的時候看到了門邊放着的衣服。

箜瀾拎起來，很大，一看就是商珏的。

大概是擔心她出來沒衣服穿。

等她抱着衣服晃進客廳的時候，商珏已經坐在沙發上了，手邊放着吹風機。

聽見腳步聲，他擡眸，果然看到了濕着頭發的人。

他也沒多問，把箜瀾遞來的衣服接過來放在一邊，“過來吹頭發。”

那麼自然？

箜瀾歪頭看他，頭頂的耳朵還動了動，和她作為貓觀察時的形态如出一轍。

商珏任她打量。

末了，箜瀾一捂耳朵，搖頭。

商珏也不意外，示意了一下面前的椅子，“捂着耳朵，我給你吹。”

那也不是不行。

箜瀾搖頭的動作停住，行雲流水地坐過去，然後按下耳朵捂住。

尾巴拖地，她将其圈到腰上，結果還帶着濕意的尾巴将腰間的衣服也透濕。

商珏無奈，隻得把手中的吹風機遞給她，讓她自己先把尾巴吹幹。

尾巴毛不算長，幹得比較快，吹得差不多，箜瀾就把吹風機關上遞給他，“好了。”

商珏接過來。

箜瀾的頭發很長，商珏隻開了中風檔位，試過溫度之後，從發根順着發尾一點點吹。

不确定過了多久，就在他以為箜瀾睡着了的時候，她開口了。

“你不問我嗎？”

清澈柔和的聲音混在吹風機的“嗚嗚”聲裡，隐隐綽綽聽不太清。

商珏垂眸攏住她的頭發，烏黑的發絲糾纏在他指尖，被一點點順下去吹幹。

“問什麼？”

他稍微附身，靠近箜瀾頭頂的耳朵，保持在一個禮貌卻又可以讓她聽清的距離。

看到她因此蜷縮的手指，商珏後撤身體，任話題落下去。

半晌，頭發吹好了，商珏關上吹風機。

“我叫箜瀾。”箜瀾回過頭，“箜篌的箜，波瀾的瀾。”

商珏“嗯”了聲，靜靜等她下文。

“那個……你相信命運嗎？”她眼睛的一片澄澈裡多了些商珏看不懂的東西。

商珏問她：“有區别嗎？”

“當然有區别了。”她一把握住商珏的手腕，語重心長道，“順應命運和改變命運是天差地别的兩個選擇。”

商珏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再一看她傳教士般的神情，一時沒回話。

箜瀾被他看得有些莫名，懷疑地自審，然後立馬收回了手。

“我不是傳教的神婆。”她為自己辯解，“你别誤會。”

“信與不信，對我而言沒有區别。”他答。

“嗷……那也挺好的。”箜瀾摩擦着左手食指的銀白戒圈，難搞哦。

“好了。”商珏站起身，“我之前的話一直算數。”

之前的話？

看着他出門的背影，箜瀾愣住。

——“留下和離開都由你來決定，同時，我們互相擁有平等對話的權利。”

想起自己恢複人身之後要确認的事情，箜瀾朝廚房的方向追過去。

“商珏，等等我。”

曲橋上，聽到她的聲音，商珏停下腳步回身。

等人近了，他問：“怎麼了？”

“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