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是嗚嗚感歎還是真被戳中心了難過,商珏轉步過去,拉過背對着他的人,“箜瀾。”
“嗯?”箜瀾吸了吸鼻子,“你怎麼還在下面啊?”
确認她眼睛沒有水色,也沒浮起紅,商珏才放下心,低頭去看貓窩的情況,“貓窩明天送去修。”
兩人沒在同一個頻道,箜瀾歎了口氣,“我們要麼不回來,要麼回來了就拆家。”
最後箜瀾盯着商珏喝了感冒藥,然後反手被他送進卧室,還囑咐說好好休息。
這還是商珏說了自己宿在隔壁箜瀾才安心,“你不要偷偷睡客廳哦!”一副随時抽查的小警察姿态。
見人道了晚安關上門,無法,商珏走向旁邊那間原本屬于尺玉的房間。
門推開,屋内陳設和隔壁自己的卧室幾乎一模一樣,正是比對着他的房間設計還原的,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櫃子裡不是書本,而是貓貓玩具。
他小時候容易生病,尺玉又總是黏着他,怕尺玉被影響,林绾卿複原了這個房間,哄着尺玉呆在這邊。
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那麼小的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精力總是和人鬥智鬥勇,每每林绾卿發現時,小小一個白團子已經窩在病怏怏的他身邊呼呼大睡了。
挪也挪不走,一動就醒。
-
隔天一早,商珏起床後先下樓熱早餐收拾沙發,聯系家居打算送一個一樣的過來。
以往這個點早就起床的箜瀾卻姗姗來遲,睡得迷迷瞪瞪。
夢遊似的走到他旁邊幫忙收拾,打着哈欠嘟囔:“商珏,你的床有什麼魔力嗎?我都要以為我是即将冬眠的蛇了。”
“還在困?”
箜瀾一個哈欠讓眼角墜上水珠,點頭,點完又搖頭,撓着腦袋冥思苦想,似乎在組織措辭。
“也不是困,就是……很好睡,可以再睡很久也不會頭疼難受那種好睡。”說完還給予肯定般點點頭。
這樣一句話對于家人身份的商珏不會産生什麼别的沖擊,隻會欣慰她睡眠不錯,能夠好好休息。
可如果是對心思不夠純澈的他來說,就是不一樣的意境了。
商珏在心裡歎了口氣,知道箜瀾沒半點别的意思,“我們不急着回去,困的話再回去睡會兒。”
箜瀾搖頭謝絕,“不睡了。”
拒絕得無比堅定,至于理由——她正經垂眸錯開目光,順手撈起一團棉絮塞進一旁的大垃圾袋。
不能說。
垃圾袋裡的棉絮越塞越滿,她動作終于慢下來,那點一覺睡醒後說不清道不明的空好像也一起被填滿了。
還要繼續撈棉絮時,商珏拉住她,“好了,再撈隻有空氣了。”
箜瀾眸光閃了一瞬,平靜縮回手攏起垃圾袋,點頭。
家居送來沙發時兩人正在吃早餐,一模一樣的沙發放了進來,還是在原位,而那個壞了的也被一起帶出去了。
懷疑商珏有強迫症的箜瀾咬着勺子,猶疑不定,“商珏,我以前拆家嗎?”
“嗯?”商珏關門回來坐下,沒反應過來她的問題,就好像這個問題不存在于他的腦海裡一樣,“拆家?”
“是啊。”箜瀾點頭,“我以前大概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貓,大概還很活躍,許多養貓的人家裡沙發啊窗簾啊什麼的都會被貓抓壞。”
說的還怪煞有其事的。
商珏笑笑,“你從哪裡得來的結論,如果非要這麼說的話,大概就是喜歡爬高上低。”
“沒别的了?不拆家?”
“不拆,而且不是普普通通的貓。”在箜瀾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商珏轉開話題,“下午我要去學校。”
果然,一聽這個箜瀾就不糾結他那句話了,也說要去,正好順便去看看校博物館裡的玉盤靈。
下午,箜瀾從一堆“倒黴組會相”的學生裡精确找出張之遙,和她揮手打完招呼之後就溜出了商珏辦公室。
組會還沒開始,于是剩下的學生裡有人掙脫出搖搖欲墜的脆弱外殼湊近張之遙,滿臉新奇和趣味。
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奇不知道,反正組會在即,痛苦之餘的短暫樂子不容錯過。
至于得到了什麼答案,箜瀾和商珏都不知道,畢竟一個已經揮揮衣袖飛走了,另一個整理完資料罪惡宣布了組會開始。
好在京大的校博物館在大部分時間是開放的,箜瀾和對她眼熟的門衛打完招呼溜溜達達進去。
今天好像是學校開放日,會有像她這樣的外校人員可以預約進校參觀,校博物館有挺多人在參觀的。
箜瀾沒有猶豫,直奔二樓偏廳,被玻璃展櫃單獨隔離的雲龍紋八角玉盤周圍有人在研究。
“好漂亮啊,我們學校那個和這個還蠻像的,就是花紋有點細微的差别。”
“同時期制品,說不定還出自同一位工匠,跨越時空維度再次被我們觀測,你别說,有點浪漫哈。”
……
箜瀾聽着他們的交談,将視線放在玉盤上,剛一凝神,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有少許咋呼的活潑。
“瀾瀾你來啦,揮揮。”
箜瀾掩飾住自己的表情笑笑,在腦海裡回應它,“你最近還好嗎?”
“好得不得了,還聽說了好多别的好吃的,天南海北都有,奇了怪了,這次我可不饞了,是不是因為我又強大了。”
這箜瀾就不知道了,沒法給它答案,玉盤靈大概也不在意,反倒跟她說起了旁邊兩人談論的别校玉盤。
“你能聽見我的聲音,會不會也能聽見别的文物的聲音啊?比如他們說的那個雲龍紋八角玉盤。”
“你知道,和你一樣?”
“嗯。”玉盤回應她,“托你的福,盤子又給了我點零碎的畫面解解饞,它好像有個孿生盤,本來應該是一模一樣的,至于他們說的紋樣細微差别,盤子不告訴我。”
“你想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