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對于林昭出去找誰是心知肚明的,在得知對方失魂落魄的回來之後,就知道恐怕又是無功而返了,微微皺了皺眉頭,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要是要吐出心中的郁氣一樣。
許久之後才緩慢的說道:“準備請帖,本公主要辦一次賞荷宴,邀請衆人前來觀看。”
哪怕已經心急如焚,可七公主一直牢牢謹記不能犯了父皇的避諱,而作為一個公主,最不能犯的錯誤便是自以為受寵的插手朝政,那樣可比之前三姐姐的嚣張跋扈更嚴重。
但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要做出一副自己已經盡力了的姿态來,以及她内心深處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她實在無法看到對方心滿意足的陪伴在心上人身邊,歡歡喜喜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天真懵懂的一如往昔。
既然私底下不能打動她,那麼擺到明面上,傳揚出去,也能表示自己已經無計可施了,到時無論她答應或者不答應,都會引起非議。
七公主心理電光火石間想了很多,面上卻隻是露出一抹溫婉的笑容,小聲的說道:“隻希望這次能夠打動三姐,不管好歹,給我們一點消息,那樣可比我們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打轉強。”
站在門外的林昭,聽着七公主直到現在還在費盡心思的為自己打算,剛才還火熱的情愫,瞬間就被潑了一瓢冷水一樣的降溫了,咬着牙的他反身靠在牆上。
他已經辜負了一個全心全意的隻有自己的女子,不能再因此而辜負另外一個人了。
如此想着,眼淚卻不住的順着眼尾落下,那樣火熱的,毫無保留的偏愛,炙熱的如同火焰一樣的少女終究與自己無緣。
看到婢女打了暗号的七公主自然的說出了如此惹人憐愛的話,之後柔弱的垂下了眼眸,掩蓋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
即使這人隻是她的一個備胎,也隻能自己不要對方,那份後知後覺的愛上了三公主的模樣,讓七公主不滿的直皺眉。
若非看在他是林丞相的兒子的份上,她實在懶得和這種自大的東西周旋,自以為是的情深,卻不知三姐姐這個人看似剛硬,其實内心最是脆弱,在她無法忍耐之前,她都是笑盈盈的,仿佛所有的苦痛都不算什麼,毫無邊際的容忍讓人下意識的忽略她。
直到她把所有的不滿,失望都累積在一處,最後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徹底決絕的離開,而她一旦離開就永遠不會回頭。
做出那副深情執着的模樣,不僅不會讓三姐姐感動,隻會讓她更加作嘔。
可偏偏就是這樣狂妄自大的人,可以憑借自己的雙手攪弄風雲。而她無論再怎麼聰慧,都隻能依附着男子,隻是區别于從前她察言觀色的對象是父皇,現在察言觀色的對象是夫君。
隻這樣一想,七公主心中就壓抑不住的生起不甘,最聰慧的自己卻偏偏沒有掌握命運的權利,隻能不斷的依附别人。
心裡野心勃發,面上七公主習慣的做出了一副柔弱而無辜的模樣,皮膚白皙,雙眼盈潤,眼神清透,懵懂的如同林間小鹿,誰也不會将那些污糟事往她身上聯想。
接到請柬,周周都愣了,納悶的說道:“這個時節都有荷花了嗎?”
雍正一邊幫她梳着那頭鴉羽般的長發,一邊提醒着說道:“隻要提前引了溫泉水,冷泉,熱泉互相交織,自然能夠在這時候都看到一池荷花。”
周周點了點頭,随即不以為意的将請帖丢在桌面上,無奈的說道:“當初她因為一個好名聲獲得了好處,如今也不得不被這份好名聲所裹挾着不停往前。”
周周如此點評着說道,至于其他的,從雍正提出攤丁入畝開始,作為他的夫人,周周就不可能有什麼好名聲了,不人憎鬼厭都是好的了,更别說人人喜歡了,根本就不是一個路數的,自然就無所謂。
雍正一下用一下梳着的順滑的長發,耐心的說道:“有興趣的話去看看也行,畢竟這時候的荷花還是很難得的,這幾天憋在府中,都快把你憋壞了。
正好這場宴會上估計有不少人得找你的茬了,到時候你就能理由充足的把她們都罵一頓。”
周周擡頭很是甜蜜的說道:“不無聊,每天四爺都有陪我,我怎麼會無聊?”
小姑娘的聲音本就甜軟,如今又說着這樣比蜜糖都還要甜蜜的言語。
雍正很是受用的笑了笑,接着給周周台階下的說道“這次的場面估計熱鬧的很,我是不能去了,你替我去看看,回頭也好描述給我聽。”小姑娘是最愛熱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