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在動容,眼底深處卻毫無波瀾的模樣,讓雍正知道這人就是沒瘋,也已經半瘋了。
瘋不瘋的原本和雍正關系也不大,可牽扯上周周,雍正就不得不管了,看着除了提及周周時,眼中還帶着幾分柔光的五皇子。
雍正輕歎了一口氣的說道:“你恨旁人如此擺弄你的命運,但你如今對周周做的又和旁人對你做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和雍正想的不一樣,聽見這話五皇子沒有反思,也不曾有過愧疚,反而眼角不斷的抽搐着,壓抑着情緒的說道:“你難道就沒想過嗎?一個小小的孩子,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公主怎麼會一方面明豔大方,另一方面又卑微的祈求着來自于親人的愛護?
隐忍的完全沒有任何的脾氣,純粹的就連那份小心機看着都隻有讓人更動容的份。”
這話說的實在讓雍正心中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五皇子握緊拳頭,嘴角輕抿,許久之後才慢慢的繼續爆料的說道:“樹大招風,威名赫赫的趙家必須需要一個保障,一個能夠在關鍵時刻讓皇上心軟的存在,而我那自認為聰明的母妃早已被父皇看透,不過是裝傻充愣的看戲而已。
而在權利裡打滾的人會更向往純粹幹淨的人,憨态可掬的孩子,發自内心的孺慕着自己,毫無心機的像是幹淨的小羊羔一樣,可以讓人放心寵溺。
從小被培養到大的孩子,重情重義,一旦愛護她的外家出事,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向皇帝求情的,到時看在愛女的面上皇帝都會心軟。
皇帝的一念之差,對于趙家來說就是天差地别了,于是妹妹從小被人培養起來,就像是訓狗一樣,表現的好了就給她誇獎,親近她,若是不滿意了,便冷淡她。
會看眼色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就如同被搬彎了的小樹苗一樣,按照他們的所思所想而成長起來。
成為了這宮廷之中的一股清流,純白熾熱的如同火焰一般照亮着所有人。”
雍正聞言都傻眼了,難得有些木讷的說道:“不是說趙元帥最寵溺的便是三公主,比之寵溺自己的親生兒子更甚。”
五皇子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聲音蒼涼的說道:“高高在上的趙元帥當然疼愛外甥女,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妻兒和家族不是嘛。
而我的母親則默認了一切,不斷的養廢我,一旦我表露出任何聰慧的意思,最先迎來的便是母妃的打擊,因為不能牽連趙家,所以我必須草包,必須是個一事無成的,讓所有人都放下心來的廢物。
我的人生,我妹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已經被他們高高在上的定下了,傀儡一樣活着,隻是作為他們的一個保證。”
聽見了猛料的雍正輕歎了一口氣,表情難得有些沉重的回答道:“好,我知道了,之後一定會想辦法借機離開京城的。
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問,但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還是穩當些比較好,畢竟其他人都不可能再像你這樣呵護三公主了。”
雖然這人的呵護也顯得像是有病一樣,應該說三公主就跟倒了血黴一樣,圍繞在她身邊的人,好似每個人都有十分正經的理由,理所應當的做出偏心的舉止,并且自以為如此做就已經對三公主足夠好了。
這一團亂麻的關系,雍正是懶得再理了,可誰讓現在三公主就是周周呢,隐晦的提醒着說道:“皇上不聞不問,也隻不過是希望選擇出最強大的一個皇子來繼任,所以某些時候皇上并不是你的對手,反而會是你的合作者。
反正你自己思量着來吧。”
五皇子目光沉沉的盯着雍正,确定他是為了周周才是如此說的,這才垂下了眼眸,沒再多說什麼,隻是雍正如此敏銳又聰慧的樣子,還是讓他心裡有些不安穩。
輕而易舉的便能夠探查到父皇的心思,面對于這樣大的事情也能淡定自若的給自己建議,如此有大才的人,将來怎能不平步青雲,到了那時候,自己的妹妹又該何去何從呢?
五皇子相信目前雍正是喜歡周周的,可将來呢?越想越覺得不安穩,原本都半瘋了的五皇子強壓着心頭毀天滅地的欲望,努力的在不斷梳理着整個計劃。
臨走之前五皇子那黝黑的充滿審視,仿佛在用刀尖剖析着他的靈魂的眼神,讓雍正更明白,這五皇子顯然也不正常了。
在劇變之下完全把原本的三公主當成了一根浮木,同病相憐的命運讓他更是對三公主充滿了扭曲的保護欲。
想到這兒雍正就更想歎氣了,這一堆堆的破事兒,感歎完之後,看着一旁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的周周。
雍正的表情下意識的和緩了許多,接着侃大山的說道:“之前那些文臣們不是用跪宮,想逼皇帝就範嗎,結果他們高估了自己的價值。皇帝沒管他們,讓他們餓着,就這樣幹跪了幾天,後頭一個個的都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