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黛是第一次進入禁地,緊張且害怕。
後山禁地是師父三令五申過,不得靠近的地方。
可她現在卻大着膽子,吃了一顆師父以前給的神隐丸,就偷偷跟着宗主和苗一格長老進入禁地。
違背師令,違背宗規,實在該罰。
禁地以歲陽花為界,一半花團錦簇,一半了無生機,那花孤零零地伫立在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江倚黛已經看宗主甯安遠站在歲陽花邊上長籲短歎了近一刻鐘。
按理來說,宗主今天是拿歲陽花種子的,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在和歲陽花磕唠。
“我們能直接上去截胡嗎?”江倚黛有些着急地問道。
【不着急,他拿不到,你才是真命天女。】
聽得花靈這麼說,江倚黛按耐住性子,不再輕舉妄動。
江倚黛正躲在一個草叢裡,觀察着宗主的一舉一動,等待花靈的發号施令。
還真别說,師父給的東西就是好用,饒是像宗主那樣大乘期的修真高手,也沒有發現身後跟了人。
幸好花靈對禁地的地形了如指掌,方才跟在宗主的身後,差點讓苗長老發現。
腳下全是機關法陣,若非花靈一路提醒,江倚黛早就被刺成個刺猬了。
由此江倚黛對花靈更加信任。
然而命運像是非要打江倚黛的臉一般,前一秒剛得意宗主發現不了她,後一秒宗主便出現在面前。
“來者何人?”
隻聽見一聲呵斥,一道淩厲的劍氣沖來,把江倚黛身旁的草叢砍得稀碎。
一個黑影骨碌碌地翻出草叢,躲過了甯安遠的劍氣。
艹,旁邊怎麼有人啊!
江倚黛大驚失色,正要驚呼,就被花靈噤聲,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甯安遠擡手又是一個殺招,直沖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一個後跳,又躲開了。
被發現的人不是她,江倚黛暫時松了一口氣。
【趁現在,去拿歲陽花的種子。】花靈催促。
雖然吃了神隐丸,能騙過修煉之人的眼睛,但是修煉之人的其他感官亦十分敏銳,何況對手是甯安遠這樣的大乘期高手。
江倚黛不動還好,一動便被甯安遠聽到了動靜。
“沒想到還有同夥,藏得還挺好。”甯安遠冷笑,一揮手,澎湃的靈力便如潮水般湧向江倚黛的位置。
潮水般洶湧的靈力将江倚黛拍倒在地,江倚黛的身形逐漸顯現出來。
“江倚黛?”甯安遠皺眉。
江倚黛曾是藥宗最有天賦的弟子,在宗主面前自然擁有姓名。
糟!
江倚黛仗着神隐丸好用,所以不曾有任何的僞裝,身上還穿着藥宗那套山礬色的弟子服,一眼便能認出來。
甯安遠還想再發制人,黑衣人卻拎着江倚黛的後脖領往後一拉。
江倚黛幸運地躲過了甯安遠的這道劍氣。
“走。”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大概是吃了變聲丸,所以聲音分不出男女。
江倚黛瞥了一眼,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
經黑衣大哥的提醒,江倚黛也回了神,馬上從地上爬起來。
再往前就是一片黑乎乎的魔氣,濃郁得看不見路,魔氣裡唯一的光亮表示洞口的歲陽花。
“站住,不能進去!”
黑衣人修為高深莫測,想也沒想便支起一個靈氣罩,沖進來一片黑霧裡。
可江倚黛現在隻有煉氣期的修為,可支不起一個隔絕魔氣的靈氣罩。
魔域裡三天三夜的折磨讓江倚黛對這樣成了規模的魔氣産生了陰影。
【沖進去,放心,有我在,定保你無事。】
“你最好是真的。”
得了花靈的承諾,江倚黛一咬牙,閉着眼睛直接沖了進去。
“孽障!”
甯安遠罵了一句,也跟了進去。
江倚黛雖然修為大減,但是以前的招式輕功都是實打實學的,雖不能正面抵擋宗主的攻擊,但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魔氣裡躲一躲還是綽綽有餘,隻是連滾帶爬的,瞧着狼狽了些。
江倚黛一刻也不帶停地跑向歲陽花,身後時不時飛來宗主甯安遠的劍氣,要不是花靈恰如其分地提醒她躲避,江倚黛早就被甯安遠戳成了篩子。
說起來也怪,雖然沒有交流,但江倚黛和黑衣人居然跑的是同一個方向。
不一會兒,身後便沒了宗主的身影,可跑了許久,近在眼前的洞口和發着光的歲陽花卻怎麼也到達不了。
江倚黛終于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勁,眉頭緊皺:“怎麼回事?”
“是幻境。”
【是幻境。】
黑衣人和花靈異口同聲。
“大概是伏魔陣的防禦幻境。”黑衣人繼續說道。
他們不懂陣法的彎彎道道,直接闖進來,所以被伏魔陣外圈的防禦幻境困住了。
“怎麼出去?”江倚黛問花靈。
【等。】
花靈言簡意赅。
江倚黛了然。
黑衣人這邊看看,那邊看看,扭頭問江倚黛:“怎麼出去?”
語氣像是笃定江倚黛知道一般。
“不知道。”江倚黛聳聳肩,實話實說。
“你怎麼會不知道!”黑衣人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