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安遠指着江倚黛大罵道:“孽障!”
甯安遠指着江倚黛的手顫抖着,氣得臉都紅起來。
臉上火辣辣地疼,江倚黛捂着高高腫起來的半張臉,眼中淚光閃爍,意志卻是前所未有地堅定。
“歲陽花既然選擇了我,那一定是因為我有過人之處,所以恕難從命。”
花撚道:“那便交由她保管呗。”
尹生月給花撚使了個眼色,提醒道:“花撚,這可不是小事。”
江倚黛擡頭環顧四周,除了花撚在為她高興,其他幾位長老臉色都不太好。
接下來估計就是站隊的時候,江倚黛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在線的,這種時候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好。
出人意料的,第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居然是葉旭。
葉旭和花撚是夫妻,江倚黛還以為葉旭和師父會站在同一個戰線上,看來還是她多想了。
葉旭道:“不行,歲陽花養成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年,現在的伏魔陣最多隻能堅持二十年,我們不應該把天下蒼生的希望都押寶在一個沒有靈根的煉氣期弟子身上。”
伏魔陣最多隻能堅持二十年,這和花靈的說辭倒是一緻。
此時,江倚黛弱弱地發言:“我的靈根已經恢複了。”
話音剛落,宗主和長老的神識都放在了她身上,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片刻後,所有人都得到了同一個結論,江倚黛的靈根确實恢複了。
大概是歲陽花種子的功勞。
尹生月道:“那又如何,于修煉之人而言,二十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就算給她二十年,她又能修煉到什麼程度。歲陽花需要靈力滋養,她現在那點靈力,夠嗎?”
尹生月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甯安遠又問:“你們覺得呢?”
徐萬劍抽出劍道:“舍一人以救蒼生,很劃算。”
花撚也聽出了他們言外之意,護在江倚黛身前,難以置信地說道:“此等行徑與殺人奪寶何異?”
徐萬劍:“你讓開。難道你真以為你這個煉氣期弟子能做救世主嗎?”
“有何不可,既然歲陽花種子已經認可了她,為什麼不能是她?”花撚也擺出應戰的态度,“何況為人師長,本有保護自己徒弟的責任。即便是要取歲陽花的種子,也不該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她不久前才重傷過一次。”
宗主愠怒,又抖着手指着江倚黛道:“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禁地裡。”
花撚一對四,苗一格長老立場不明,情況十分不妙。
江倚黛輕輕拉了拉花撚的衣角對着花撚搖了搖頭。
她道:“師父,别說了。”
師父不該為她與所有人為敵。
甯安遠來到江倚黛身前,手中出現一個球形的物體,他蹲下來,與江倚黛對視:“這是元啟珠,可以消除歲陽花種子與你的聯系,你自己動手,把歲陽花種子交出來吧。”
元與啟都是初始之意,江倚黛有一種極為不妙地預感。
【别,元啟珠會把你的修為也消除。】
江倚黛:“猜到了。”
“這是關乎你,關乎藥宗,關乎天下所有人的性命的大事,江倚黛,不要任性。”
江倚黛倔強地擡起頭,一點也不回避地看進甯安遠的眼睛。
“取出種子的代價是我以後再也不能修煉了,對嗎?連煉氣期的靈力都沒有了。”
甯安遠沒有說話,但江倚黛已經從他的眼睛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江倚黛問道:“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甯安遠道:“剛才你也聽到長老們說的話了,我門不能把希望押寶在你的身上,勝算太小。隻要你把種子取出來,我便不追究你擅闖禁地一事。”
江倚黛仰頭大笑起來,望着頭頂的橫梁,忽然又淚如雨下。
江倚黛擡手捂住臉,草草地抹掉眼淚,咬牙道:“那您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花靈大驚失色。
【你别激怒他啊。】
此話一出,紫雲殿内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
花撚喝道:“不許胡說。”
甯安遠的臉色也更陰沉了,手中的元啟珠越發地亮,照得江倚黛的臉龐越發蒼白。
“既然你不願意自己動手,那就别怪我了。”
此時,苗一格站了出來,打圓場笑道:“宗主,我覺得可以讓她先試試,不行再……再說。”
苗一格沒有繼續往下說,悄悄給江倚黛使了一個眼色。
甯安遠站起來,目光望向苗一格,盯了許久,但不說話。
苗一格也隻是笑,亦是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