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個貔貅擺件導緻這些魔童被困在了這裡,那她和蕭乘雲之前把血玉貔貅那走了,那些魔童又是否害了人?
江倚黛思索着,扭頭詢問羅烨:“你當初是一睜眼就到了這個院子嗎?”
羅烨乖巧地點點頭。
江倚黛更糊塗了,原以為自己已經摸到了真相的邊緣,現在卻覺得真相越發撲朔迷離。
莫非自己一開始就猜錯了?
江倚黛問那個為首的少女:“你們還知道什麼?那座嬰兒塔,到底用來幹什麼?”
為首的少女驚訝道:“你知道嬰兒塔?”
江倚黛點頭:“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們都死于嬰兒塔,因為你們的父母相信,在你們被燒死之後,那座塔就會指引你們的魂魄逃過鬼差,重新回到你們原來的家,女兒會變成兒子,病弱會變得健康。”
江倚黛掃了一眼滿院子的魔童、魔嬰和魔繭,甚至屋内的魔嬰和魔童都因為屋外的動靜而醒來,從屋内飄了出來。
江倚黛抿了一下唇:“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對嗎?”
少女問道:“你怎麼會知道嬰兒塔?”
江倚黛如實說:“因為我認識一個人,她當年從那座嬰兒塔内逃了出去。就在前兩天,她把關于嬰兒塔的事情告訴我。”
少女的面目猙獰起來,眼睛不斷泛着紅光,她質問江倚黛道:“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替趙家做事?他們那樣腌臜的人家,憑什麼可以生活得那麼滋潤。”
“你魔怔了。”江倚黛提醒道。
所有的魔童都獰笑起來,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
魔音灌耳,實在難耐,江倚黛不禁捂住耳朵。
等到平靜之時,羅烨已經被那些魔嬰包圍起來。
一根根黑色的“絲線”纏在羅烨的四肢,黑線越纏越緊,陷進羅烨的體内。
羅烨的臉上顯現出恐懼且痛苦的神色。
黑線勒得太緊,像是要把羅烨的四肢都勒斷。
黑線的另一頭,在那個懷抱魔嬰的少女的手裡。
江倚黛道:“我同情你們的遭遇,但是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們無□□回已經定局。”
少女冷笑一聲:“你也說了,我們不能輪回,羅烨和我們是一起的,應該有難同當,所以他也不能輪回。”
什麼破邏輯!
江倚黛怒不可遏:“不管怎樣,羅烨我一定要帶走。”
江倚黛重新把驚雷劍拔出來,閃耀的電光讓昏暗的院子多出了幾抹亮光。
“你們不能因為自己深陷泥潭,所以也要把别人拉進泥潭裡,這很無恥。”
半個時辰後,門大開,江倚黛走了出來。
目之所及,依然是滿眼的黑線,有好多支黑線融彙成巨大的一股,連接在趙老太太的胸膛。
江倚黛冷笑。
事實如此明顯,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這些魔類通過汲取人身上的精氣而滋養自己,利用人氣來掩蓋魔氣。
隻要他們不活躍,魔氣就不會被發現。
所以江倚黛等人才一直沒有在趙家村内感受到魔氣的氣息。
江倚黛看着眼前裝模作樣的趙老太太,心中不停地在救與不救之間搖擺。
這樣一群惡貫滿盈的人,她該救嗎,要救嗎?
蔡士誠和李淨秋看到江倚黛安然無恙,頓時松了好大一口氣。
趙端陽被放在地上,人還昏迷着。
月生不在,估計聽了她的吩咐,去讓趙宅裡的其他人出去了。
趙老太太看到江倚黛安然無恙地出來,剛才聚集起來的黑雲也都散了去,以為江倚黛已經把魔氣都搞定了,于是笑起來道:“仙子辛苦了。”
可江倚黛下一秒的話卻讓他們都愣了神。
江倚黛冷着臉,盯着趙老太太,擡手指着趙老太太,然後對蔡士誠和李淨秋道:“抓住她。”
蔡士誠和李淨秋當然聽江倚黛的話,李淨秋反手就抓住了趙老太太的胳膊。
趙老太太大驚失色,昏了過去。
蔡士誠一驚,趕忙把老太太放躺在地上,和趙端陽躺在一塊了。
蔡士誠以為剛才的意外是自己的錯,緊張地上前打量江倚黛,然後道:“師姐,我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
江倚黛道:“确實是差點出不來了。”
江倚黛雖是在回答蔡士誠的問題,可是看也沒看一眼蔡士誠。
蔡士誠還以為江倚黛這是生氣了,忙道歉承認錯誤:“對不起,師姐,我剛才好像畫錯了陣紋。”
江倚黛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便平靜地拍拍蔡士誠的肩膀安慰,也沒有把自己改陣的事情說出去。
江倚黛隻道:“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
忽然,江倚黛的手中出現一個八卦盤,她往八卦盤之中注入了靈力,喝道:“去!”
八卦盤上的卦象逐一忽然亮起,然後憑空出出現一個小小的透明罩子,浮在八卦盤之上。
透明的屏障越變越大,直到把整個趙宅都籠罩住,才停止了變化。
蔡士誠問道:“師姐這是?”
整個趙宅都被江倚黛的結界包圍了。
趙老太太和月生挺聽話,早早就把撤離的消息吩咐下去了。
那些正打算離開趙宅的人忽然被一道屏障攔住,出不得門,紛紛開始哭天搶地。
平靜的趙宅頓時變得吵鬧起來。
江倚黛坐在門檻上,她的聲音在趙宅裡回蕩。
“在我知道嬰兒塔的真相之前,誰也走不出趙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