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的心。”
江倚黛心下一震,全身都汗毛都豎起來。
如果這座塔真的運行了三十年,生老病死之間,如此下去,這個村子豈不是……沒有幾個正常人了。
這根本就是一座魔村!
難怪這座村子一直透着一股死氣。
沒有轉生的魂魄在長年累月的怨恨之中變成了魔嬰。
已經轉世生下的孩子本身就帶着魔種,隻待有人喚醒這些人體内的魔種,這些人都會變成魔。
此地有這樣轉世生魔的法子,利用人性的貪婪造就了這個詭異的村子。
那其他地方呢?
前有黑風洞的兩位魔修,後有趙家村這個魔村。
這絕不是偶然的存在,其他地方難保就沒有這樣的魔村存在。
不管這樣的村子什麼時候才會爆發,殘害人命,孕養魔類,這樣的地方都是危害世間安甯的存在。
若是如此,舒師姐會帶着滿身的傷和魔氣回到宗門便不足為奇了。
此事事關重大,江倚黛深吸了一口氣,自覺自己一人扛不住這麼大的事情,定要讓蔡士誠和李淨秋回藥宗禀報此事,再做定奪。
在片刻的思索之後,江倚黛馬上出了嬰兒塔,與蕭乘雲彙合。
蕭乘雲問道:“有什麼發現?”
“這不是往生咒,是混元魔功,我們一開始看到的都是幻像,”江倚黛頓了頓,“這座塔已經成了孕養魔類的存在了。肯定不止此處有這樣的魔塔,而且,三十年的積累,可内裡并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多魔氣。趙家的一個院子都能有幾百上千的魔繭和魔嬰,沒道理源頭卻一個都看不見,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蕭乘雲、程秋水,我們得盡快與宗門取得聯系,将此事告知宗主和各位長老,讓他們商量對策。”
程秋水臉色煞白:“混元魔功,竟是這種東西。”
混元魔功乃是魔族的基本功法,可将靈力、精氣 等轉化為魔氣,供其驅使。
在混元魔功下轉世的孩子,可就不是帶上了魔種嗎?
蕭乘雲亦是憂心忡忡:“我們如此順利查到魔氣的來源,卻還沒有遭到阻礙,那麼你的舒師姐又是遇到了什麼更了不得的東西,才會遭此大難呢?”
江倚黛臉色一白,指尖也顫抖起來:“你的意思是,舒師姐來的時候,魔氣就已經爆發過一次?”
蕭乘雲點點頭道:“很有可能。”
若是如此,那就更拖不得了。
“那就更加刻不容緩了,我馬上通知李淨秋和蔡士誠回去報信。”
程秋水問道:“一人不就夠了,為何要兩人回去?”
蕭乘雲亦是疑惑。
江倚黛道:“他們的實力你們不清楚,我可清楚得很。如果魔氣已經爆發過一次,可村子的人好像并未到受到影響,那就意味這,第一次隻不過是試探。第二次爆發隻會比上一次更加猛烈。趙宅的魔嬰院子,這裡的嬰兒塔,舒師姐都對付不來的魔氣爆發,蔡士誠和李淨秋兩人尚未築基,勉強留在這裡,一旦魔氣爆發,他們兩個都活不下來。不僅如此,他們可能還會被魔氣侵入體内,為魔氣所用,成為我們的敵人。屆時,他們若是失去理智,屠戮無辜,我殺,還是不殺?”
江倚黛的話說得無情,但理智,叫蕭乘雲和程秋水一時間答不上來話。
江倚黛馬上掏出一張連音符,與蔡士誠和李淨秋言明此事,命他們二人回宗門,但可能會爆發魔氣之事卻被江倚黛隐瞞下來。
依兩人的性子,把什麼都是明白了,隻會讓蔡士誠和李淨秋兩人都吵着要留下來,到時候又得拉扯一番,麻煩得很,不如由自己調配,也好讓耳根子落個清靜。
對面靜默了幾秒,然後李淨秋問道:“那趙宅呢?”
趙宅裡畢竟還有一整個院子的魔,貿然離開,萬一出了岔子,他們可擔戴不起。
江倚黛一時間竟忘記了這事,忙改口道:“那小李你回去,小蔡留下看着趙宅,”說完,江倚黛又轉過頭,對蕭乘雲說道,“你守着嬰兒塔。我先去趙宅一趟,然後回去守着趙祺,看楊月尋還會不會再找上趙祺。”
江倚黛先是歎了一口氣,想起那日在劍宗看到的蕭乘雲的模樣,然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問道:“蕭乘雲,你自己可以的吧。”
蕭乘雲被問得一頭霧水,程秋水卻是一臉揶揄地看着蕭乘雲。
蕭乘雲也品出了點弦外之意,有些氣不過,氣得都有些結巴了:“你,你看不起誰呢?”
看到蕭乘雲還算正常的樣子,江倚黛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釋然的神色:“那就好,你去追查楊月尋,秋水留下來守着嬰兒塔。”
吩咐完,江倚黛召出驚雷劍,化作一道電光疾馳而去。
江倚黛回到趙宅的時候,李淨秋已經離去,蔡士誠則一直守在布滿魔氣的院子之外,片刻不敢松懈。
有關魔氣,事關重大,片刻也拖不得。
江倚黛原想在弄清楚當年中真相之後,放趙宅裡的人離開,以免誤傷。
可在了解嬰兒塔中真正的碑文之後,江倚黛就不敢讓他們走了。
萬一離開的人中有人攜帶魔種,那就是整個天下的不幸。
江倚黛不敢賭,也不能堵。
江倚黛沒有和蔡士誠會面,直奔了趙老太太的院子。
趙老太太見了江倚黛,心裡也是發怵,可又不敢怠慢江倚黛,又怕江倚黛在拿着匕首對着自己,她一把年紀了,可經不起吓了。
三言兩語的寒暄之後,趙老太太叫了月生到江倚黛的身邊去,任江倚黛差遣。
江倚黛并非那等養尊處優之人,哪裡需要人伺候,當即打發月生離開。
月生如釋重負,腳下抹油般的就要離開,然後又被江倚黛叫住了。
“帶我去看趙端陽。”江倚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