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瘋了！”

不是疑問，是質問。

一開口就惹人生氣，不愧是蕭乘雲。

江倚黛微微一笑，一點也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對啊。”

江倚黛無所謂的态度讓蕭乘雲更氣了，他抓着江倚黛的手腕質問道:“你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才從趙老太太知道那些慘絕人寰的事情，江倚黛的火氣本來就大，聽得蕭乘雲這麼質問自己，江倚黛也沒什麼好氣，把手抽出來，回嗆道:“考慮了，我對自己的實力有十分清醒的認知，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幹。再說，失敗了大不了一死，何況我現在也沒死啊。”

蕭乘雲被江倚黛噎得說不出話來。

江倚黛散漫地問道：“蕭大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蕭乘雲一時間說不出話，江倚黛見狀也不多做停留，轉身要離開，李淨秋追在江倚黛的身後，怯怯地問道：“師姐，剛才就算趙老太太不說實話，你也不會傷害他們吧。”

李淨秋目光炯炯地期待着江倚黛的回答，她害怕自己崇拜的師姐真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的混蛋。

江倚黛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拍了拍李淨秋的腦袋，然後頭也不回地禦劍飛走了。

看到江倚黛走了，蕭乘雲也追着離開了。

江倚黛禦劍往山上而去。

江倚黛飛的不快，蕭乘雲不多時就追上了。

察覺到江倚黛朝着嬰兒塔去，蕭乘雲問道：“江倚黛，你剛剛是不是又知道了什麼關于嬰兒塔的新線索？”

清涼的風已經把江倚黛的火氣吹滅了，江倚黛的語氣不如剛才在趙宅時那般冷硬：“是啊，蕭大少爺呢，有什麼新收獲？”

“沒有。”蕭乘雲搖搖頭，他半路上感受到趙宅的異動，立馬就折返回來了，哪裡還有心思去管什麼楊月尋。

江倚黛禦劍的速度放緩，與蕭乘雲并肩：“這個塔的功用和程秋水說的别無二緻，我又從趙老太太的口裡問出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嬰兒塔上确實有碑文，裡外都有。”

蕭乘雲問：“那為什麼我們沒看到碑文？”

江倚黛：“不知道，但程秋水已經傳音告訴我，塔身上出現碑文了。”

蕭乘雲不言語，江倚黛也就不再追問了，楊月尋現在蹤迹全無，還是先去看看已經浮現出新線索的嬰兒塔更為穩妥。

約一刻鐘之後，江倚黛和蕭乘雲輕輕地落在了嬰兒塔的塔尖。

從上往下看，隻覺這個塔異常的矮，還有許多惡臭的味道從塔内飄出來。

“偏偏是這麼矮的塔，承載了這麼多無辜的生命。”

江倚黛歎了一聲，從塔尖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

程秋水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看到江倚黛和蕭乘雲來了，忙同兩人打招呼。

“你們終于來了，快來看這些碑文，”說完，程秋水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當年差點被燒死在塔内，所以沒有進去……”

江倚黛理解地拍了拍程秋水的肩。

嬰兒塔的整個塔身都因為常年的焚燒而發黑，而上邊的碑文卻依然清晰無比，還暗暗發着金光。

隻是周圍泛着的惡臭味讓人無法對這些金光生出敬畏來。

江倚黛細細地端詳塔身上的碑文，心中的酸澀湧上，堵住了喉頭。

整個塔都泛着若隐若現的魔氣，可多年的積累，魔氣不該隻有這點，所以是這些碑文把魔氣壓了下去嗎？

“往生咒？”

掃了幾眼之後，江倚黛不确定地出聲。

蕭乘雲眼尖，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不，不一樣，某些地方好像被改動了。”

蕭乘雲将靈力聚于手掌之上，擡手就往塔身上拍了一掌。

蕭乘雲的靈力在塔身蔓延開來，籠罩了整個塔身，在靈力的籠罩之下，有幾個發着光的文字模糊起來。

江倚黛忽然激動起來，道：“這個光不對！塔内一定另有乾坤。”

說着，蕭乘雲就要進去。

江倚黛趕忙拉住蕭乘雲的胳膊，自己卻馬上縮地成寸，往塔的内部鑽了進去。

塔内逼仄的空間讓江倚黛渾身不适，不過一個小臂寬的窗子透不進光來。

塔内腐敗和焦臭味比塔外更加甚，熏得江倚黛不禁反胃起來。

江倚黛捏着鼻子，屏住呼吸，集中精神看向壁上的碑文。

塔的内外都有碑文，都是表面上看都是往生咒。

此事全神貫注之下，才發現這其中的貓膩。

眼前的往生咒不過是迷惑人的幻像，江倚黛借由歲陽花種子開了天眼，看到了幻象之後那如染墨色的碑文。

江倚黛走到那布滿魔氣的文字之前，伸手觸碰，冷冰冰的魔氣瞬間進入江倚黛的指尖，随即又被江倚黛體内的歲陽花種子驅逐出去。

若非江倚黛身上有歲陽花種子的庇護，光憑那一瞬的觸碰，此刻她早就走火入魔。

江倚黛收回手，開始一字一句地閱讀上面的文字。

越看，江倚黛的心就越是下沉，直到沉入谷底。

這不是往生咒，是混元魔功。

除了魔族的混元魔功之外，還有一段江倚黛從未見過的典語。

大意便是在此塔中承受烈火焚燒和種下魔種之魂魄化坤為乾，重歸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