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祺就在此時悠悠蘇醒,她試着喊了一聲,但喊不出來。
趙祺慌亂起來。
自己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她說不出話了。
江倚黛是最先察覺趙祺蘇醒的人。
江倚黛把趙志永夫妻扶起來後,轉身坐在了趙祺的床邊。
江倚黛安撫一般摸了摸趙祺的額頭,道:“不用着急,因為夢境裡的一些意外,你的五感暫時出現了一些障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趙祺說不出話,隻能含着淚忙不疊地點頭。
趙志永夫妻看到趙祺醒來,也高興地抹掉了眼角的淚。
此時,收妖瓶忽然顫動起來,從江倚黛的懷裡掉了出去。
趙志永吓得哆嗦,指着還在動的收妖瓶問江倚黛:“它怎麼還會動?”
江倚黛彎下身子把收妖瓶撿起來,狀似無事地拍了拍瓶身,像是在拂去剛沾上的灰塵,實則是在無聲地威脅瓶内的楊月尋。
從收妖瓶的外在看來,江倚黛隻是輕輕地拍了拍瓶身,然而在收妖瓶的内部,江倚黛的靈力如同洪水一般灌入,把羅烨和楊月尋沖擊得東倒西歪。
羅烨隻是一個死了沒幾天的新鬼,哪有什麼防身的本事,隻能任由自己在收妖瓶内撞來撞去。
幸好他隻是個鬼,不然這樣的折磨,他怕是要再死一次。
相比之下,楊月尋就顯得從容得多。
收妖瓶到底是容納邪物的法寶,本身就有壓制妖氣、鬼氣、魔氣的能力,楊月尋沒有辦法反擊,至多隻能堪堪穩住自己的身形,可還是在地動山搖般的環境裡身形搖晃。
江倚黛又随意地搖晃了幾下收妖瓶,傳聲再給了楊月尋一次警告,這才收了手。
現在知道心疼女兒了,那在趙祺的夢境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經過江倚黛這麼一威脅,收妖瓶終于安靜下來。
江倚黛輕笑一聲,站了起來:“阿祺,你好好休息,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驚擾你的夢境了。我還有要事。”
趙祺感激地點頭,現在她的五感都有障礙,連擡手都困難,隻能感激地望着江倚黛離開。
趙志永夫妻說着感激江倚黛的話,把江倚黛送到了門口。
“留步,”江倚黛推辭道,“現在阿祺更需要你們的陪伴,都回去吧。”
說完,江倚黛正要禦劍離開,趙志永開口了。
“江姑娘,你是要去查嬰兒塔嗎?”
江倚黛有些意外,沉默着點頭,等待趙志永接下來的話。
“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您的大恩,我們無以為報,請姑娘跟我來吧,那件東西或許對你有幫助。”
趙志永的妻子有些擔憂地扯了扯趙志永的衣角,對着他搖搖頭,表達自己不同意。
“什麼東西?”江倚黛也來了興緻,問道。
趙志永把妻子的手輕輕拉下,堅定地說道:“這麼多年了,那些罪惡也該結束了。我已經受夠了,阿祺好不容易擺脫了噩夢,我們也該給孩子積點德。”
“可是……”趙志永的妻子還想勸,可趙志永已經堅定了決心,不再理會妻子的勸解。
趙志永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低頭看着自己的手,道:“是那個道士的劍,我家和那個道士有些淵源。”
江倚黛挑眉,趙志永隻是個凡人,她不怕她耍什麼花招,跟着去看看也無妨。
江倚黛側身道:“那請您帶路。”
趙志永打開門,走在前頭,江倚黛在後邊跟着。
趙大娘想跟上去,可趙祺現在五感障礙,無法自理,趙大娘放心不下趙祺,隻能站在門内看着他們離開。
趙志永熟練地在田間走着,帶着江倚黛走入了山裡。
江倚黛早就從趙老太太的口中知道趙志永和道士有些關系,但是趙志永和道士具體是什麼關系,江倚黛不得而知。
江倚黛沒有直接問,也不着急問。
都到了這一步,趙志永應該會在合适的時候,告訴她所有的事情。
趙志永帶着江倚黛在山林裡穿梭,山風呼呼地吹,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樹幹搖搖晃晃。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林撒在地上,猶如給地面鍍上了一層金。
終于,趙志永在一個矮小的土堆面前停下,蹲了下來。
江倚黛好奇地環顧四周,沒發現這裡有什麼特殊。
江倚黛問道:“這是哪裡?”
趙志永回道:“這是那個道士的墓。”
江倚黛這才打開自己的神識,審視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土堆。
修真者是與天地争奪靈力修煉的存在,所以肉身與普通人并不一樣,靈根越是純粹,對靈力的吸收和禁锢就會越強,哪怕是死後,屍體也好殘留不少的靈力。
若是有心的大能,還會利用自己的靈體、身體,吸納周圍大量的靈力,為後世修真者造就一個秘境,讓有緣人能将他的功法、法器傳承下去。
如果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土堆真是一個修真者的墓,哪怕過了多年,也會有殘留的靈力。
可是在江倚黛的眼裡,這個土堆和普通的墓并沒有什麼不同。
“你确定這是他的墓嗎?”江倚黛問道。
“當初是我埋的他,我怎麼會認錯呢。”趙志永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