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個陌生的“蕭乘雲”看向江倚黛的眼神格外奇怪,不是仇視,不是輕蔑,反而像是探究?
“蕭乘雲”從半空中輕輕地落下,穩穩地落到了江倚黛的面前。
此刻的江倚黛卻心生疑慮。
現在控制蕭乘雲的那股魔氣認識她?
這股魔氣在蕭乘雲體内已經多年,怎麼會認識她?
還是說,令他感到熟悉的氣息,是歲陽花種子?
莫非這股魔氣與伏魔陣裡的魔氣出自同源?
江倚黛心裡湧起一陣惡寒,這比嬰兒塔的那股魔氣還要令人膽寒。
“蕭乘雲”沒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倚黛的身上,那些失控的趙家村的村民似乎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沒想到這個廢物還能弄出這麼多魔種,不錯。”“蕭乘雲”滿意地颔首。
在場并非所有的村民都身懷魔種,不過“蕭乘雲”并不在意,能在修真者不知不覺間創造出這麼多的魔種,已是難得。
“你們的主人已經被我打敗了,現在你們屬于我了。”
“蕭乘雲”嚣張地張開雙臂,仰天大笑。
這樣乖張的行徑令本來還帶着畏懼的江倚黛心中居然慕名想笑,現在的“蕭乘雲”看起來實在有些滑稽。
然而,看起來滑稽的舉動,事實上卻在逐漸喚醒那些沉睡在村民體内的魔種。
剛剛失去禁锢的村民們全都停止了動作。
幾乎是所有的青壯男人,還有所有的小男孩全都身體匍匐下來,齊聲喊道:“是,主人。”
江倚黛震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說不出話。
居然,所有的男孩子都是從嬰兒塔轉生而來的嗎?
那麼,相應的,豈不是那麼多的小姑娘被活活燒死?
思及此,江倚黛頓感遍體生寒。
不,其中還有一個另類的存在——趙祺。
匍匐在地的人裡,唯一的姑娘家。
趙祺的命,還是她的母親楊月尋從嬰兒塔裡搶救出來的。
若非當年十分巧合地原本的趙祺因病去世,楊月尋的女兒的魂魄也無處安放,不會有現在的趙祺。
怎麼會,她的辟邪符已經沒有作用了嗎?
“蕭乘雲”緩緩将手放下,手掌上的魔氣如煙霧一般飄了出去,籠罩在每一個匍匐在地的人身上。
忽然那些身懷魔種的村民後背全都長出了一個濃黑的小芽。
小芽穿透他們的衣服,就像發芽的苗露出土地一般。
被穿透的洞越來越大,然後開裂,開始有濃黑的身影從村民的軀殼裡出來,村民的軀殼隻剩下一具空癟的人皮,就像蛇蛻一般,軟趴趴地掉在了地上。
那個魔種在瞬間把那個村民的内裡的血肉全都吃空了。
一個無辜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現在買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沒有皮膚,沒有血肉,隻是一個人形的黑色霧氣。
那個人形霧氣對着半空中的“蕭乘雲”低頭單膝跪了下去。
“蕭乘雲”看了那個人形霧氣一眼,然後嫌棄地偏過頭,“啧”了一聲。
“還是早了一點,沒有完全成熟。”他道。
江倚黛看得不禁一陣反胃。
哪怕活了兩世,兩世都在魔域裡厮殺了近半年,江倚黛也沒有見過這麼令人不寒而栗的場面。
江倚黛現在完全沒有阻止的能力。
等這些魔種全都蛻變成熟,就真的沒命等到救援了。
此時,楊月尋的慘叫聲驚醒了還在雜亂思緒中的江倚黛。
江倚黛往楊月尋的方向望去,隻見楊月尋拿着一張黃色的符,往趙祺的方向爬去,拿着符紙的手裡不斷冒着白色的煙。
那是江倚黛畫的辟邪符,還是當初針對楊月尋畫的符,自然對楊月尋有着巨大的傷害作用。
原來是辟邪符掉了,她就說她的符是有效的!
頹靡的江倚黛此時終于燃起了戰意。
能救一個是一個,江倚黛先走想了趙祺,趙祺之前一直有自己的辟邪符庇護,所以收到的影響是最小的。
如果現在給她祛除魔氣,壓制魔種,應該還來得及。
打定主意,江倚黛沒有猶豫,直接沖向趙祺。
此刻趙祺也匍匐在地,她的魔種還沒有長出來。
比江倚黛先到的是江倚黛的靈力。
江倚黛的靈力托舉起正在灼燒楊月尋手掌的辟邪符,辟邪符飄了起來,看起來輕飄地落在趙祺的身上,事實上确實被江倚黛的靈力瓷實地貼在了趙祺的額頭。
真正安撫魔氣的是江倚黛的靈力,被歲陽花種子加持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