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黛到底是知道顧全大局,沒想過在楊月尋面前暴露自己擁有安撫淨化魔氣的能力,所以拿辟邪符做了一個幌子。
江倚黛來到楊月尋和趙祺的身邊,趙志永夫婦也在一旁,隻是一直處在沉睡之中。
應該是楊月尋所做,為了趙祺吧。
楊月尋終究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知道人鬼殊途,如果能活着度過這次危難,趙祺終究需要趙志勇夫妻的照顧。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江倚黛顧不得多想,多做感傷,隻是又在趙祺的額頭又注入了一股靈力。
江倚黛的手上還沾着鮮血,染血的指頭點在趙祺的額頭的辟邪符,辟邪符上的符墨又開始不斷發亮。
通過這一點的接觸,江倚黛的靈力不斷地流入趙祺的體内。
趙祺臉上的魔紋逐漸消散,恢複到原來的模樣,但是臉色還是蒼白得沒有血色。
趙祺還是沒有醒,嘴唇翕動,但是說不出話。
江倚黛收回手,一點鮮紅留在了趙祺的額頭上。
可江倚黛還是看低了盤踞在蕭乘雲體内多年的魔氣,江倚黛額頭的冷汗成股流下,嘴唇發白。
江倚黛虛弱地開口道:“我的靈力有限,隻能保她一個時辰不會入魔。可在這樣的濃郁的魔氣裡,還有那個。”
江倚黛輕擡下巴,看向立在不遠處的“蕭乘雲”,充滿指向意味。
江倚黛把驚雷劍往地上一插,撐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繼續往旁邊一個快要被魔種吞噬的人的身旁走,道:“你也看見了,我打不過他。如果我們不聯手,各自為戰,所有人都得死。”
江倚黛蹲下身子,不用咬開手指,江倚黛的手上全是血。
江倚黛用自己的血液在那人的背上快速地畫出一個符文,符文一閃一閃之後,那人後背蠕動的動靜停住了,再沒有動靜,整個人往旁邊倒了下去。
楊月尋剛剛露出來的感激就被更深沉的擔憂替代了。
可江倚黛确實有對抗魔氣的方法和力量。
楊月尋這次沒有拒絕,堅定地點了頭,望着江倚黛的背影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蕭乘雲”沒有步步緊逼,反而是悠閑地看着江倚黛忙活,猶如貓戲老鼠。
直到他看到江倚黛接連救下兩個快要被魔種吞噬的村民,他無所謂的态度才有了一點不同的意味。
隻見“蕭乘雲”嘴角微微勾起,含笑看着江倚黛道:“果然是你。那我可就要趕盡殺絕了,你要是真的成長起來,對我可太不利了。”
一直旁觀的“蕭乘雲”終于動起來,瞬間跳躍到江倚黛的面前,阻止她救第三個村民。
那幾個已經從村民的軀殼中蛻變出來的魔人,也開始遵從“蕭乘雲”的意志和命令,也朝着江倚黛攻去。
楊月尋此刻也不需要江倚黛的提醒,馬上替江倚黛擋下了這些攻擊。
江倚黛一邊艱難地招架“蕭乘雲”的攻擊,一邊試圖喚醒蕭乘雲本來的意識。
江倚黛盯着蕭乘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道:“蕭乘雲,快醒過來。”
可“蕭乘雲”殷紅的眼睛裡隻有瘋狂,無盡的瘋狂與殺戮。
江倚黛節節敗退,被“蕭乘雲”逼進了樹林裡。
江倚黛不停地在不同的樹上來回跳躍,雖然傷痕累累,但植物繁多的地方是她的主場。
江倚黛一邊尋找着安全的落腳點,一邊規避着身後“蕭乘雲”的攻擊。
不知不覺間,“蕭乘雲”居然找不到江倚黛了。
面前的樹林布滿了黑灰色的霧氣,如果是魔氣,那他不可能找不到江倚黛。
那隻有一種可能——幻境或者結界。
“蕭乘雲”笃定地自言自語:“很聰明,但你太弱了。”
“蕭乘雲”猜得很對,江倚黛正是使用了“林蘿礙日”,塑造了一個和現實中這片樹林極為相似的環境結界。
“蕭乘雲”可不會在意這些阻礙,他隻會破壞。
“蕭乘雲”蹲下身子,手掌放置在地上,魔氣散開,他掌下的植物迅速枯萎,枯萎像瘟疫一樣,以“蕭乘雲”為中心迅速傳來。
“林蘿礙日”被破,江倚黛頓時無所遁形,但是此刻,她正在“蕭乘雲”的背後,手中的驚雷劍直指“蕭乘雲”的命門。
“蕭乘雲”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好似沒有發現江倚黛,狀似自言自語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江倚黛頓時停住,她震驚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此時,她的胸口直直地插着一根粗壯的樹枝,樹枝的表面充滿了魔氣,此刻還滴答着她的血液。
此刻,痛楚傳來,江倚黛拿着劍的手終于松開,驚雷劍掉到了地上。
江倚黛重傷,“林蘿礙日”徹底被破開。
雖然江倚黛已經猜出蕭乘雲體内的魔氣與伏魔陣裡鎮壓的某股魔氣出自同源,但是沒有想到竟會如此兇殘。
好強,居然連周圍的植物都可以魔化。
“那就更不能放你離開了。”江倚黛虛弱地開口。
“蕭乘雲”的腳下忽然長出了無數的天蘿藤,須臾之間就把他困住。
天蘿藤快速抽芽生長,交織編繪,形成了一張巨大的千絲陣,越掙紮越緊鎖的千絲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