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青端着杯熱牛奶出來,就看到埋在被子裡的兔子,蔫哒哒的,耳朵搭在邊上。
“小兔,幹嘛呢。”裴牧青坐回沙發上,用玻璃杯貼了貼白耳朵。
聽到裴牧青的腳步聲,搭在沙發上的兔耳朵就悄悄半立着。感受到耳朵上的一抹溫熱,兔子警覺地擡眼盯着裴牧青。
随即眼睛亮了亮,他小心地從被子裡伸出手,貼着玻璃杯。
裴牧青把杯子放到兔子手裡,看着他明顯地呆了呆,看了眼裴牧青後,雙手捂着,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然後捧着空空的杯子,亮亮的眼睛又鎖定了某人。
裴牧青:?
兔,眼睛水汪汪,張嘴,做了個吧唧吧唧的口型:“啊。”
依舊是沒有聲音的一聲。
裴牧青:OK,明白。
新的一杯牛奶熱騰騰地出現在小兔手裡,小兔喝得很開心,耳朵翹翹,一甩一甩。
裴牧青端着第四杯牛奶,心裡有點憂愁。
他感覺,
這隻兔子,似乎,真的不會說話。
*
但兔子很開心,打了個嗝,期待地把空杯子給裴牧青。
裴牧青:“……最後一杯,然後睡覺。”
兔子感到遺憾,遂雙手珍重地捧着最後一杯牛奶,在十秒鐘内一口氣解決。
裴牧青洗完杯子回來,沙發上團着一團棉花。
兔子變回原形,正在梳理毛發。先把一隻耳朵掰下來,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地舔舔舔。好,另一隻,兩隻爪子摁着耳朵,細細地清理灰塵。放開時,耳朵會“Duang”的一下立在腦袋後,現在,兔要開始洗臉。爪爪仔細搓搓,兔眯着眼,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高頻率在洗臉,看起來就很認真。
裴牧青欲言又止:“……”
接連三天,兔子在裴牧青下班後,準時準點地變成人,端坐在沙發上,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裴牧青。
“……”
裴牧青指使兔穿好衣服,然後供上三杯熱騰騰的牛奶。
為什麼變成三杯了呢?
因為兔幹壞事,兔被制裁了。
喝着第三杯牛奶,兔子有點心虛,兩隻耳朵僵在旁邊。他一邊捧着牛奶靠在單人沙發上,一邊用眼神悄咪咪地觀察裴牧青的臉色。
裴牧青面色凝重地站在家裡的大沙發旁,灰色泛光的布藝面料彰顯着其價值不菲,而往下看,柔軟的坐墊上悄然露出裡面的棉花,以及——
無數巧克力豆。
家裡是有衛生間的,無論是兔用人用還是狼用。
除了上一周這隻兔子剛到家,毫無公德心地随地随機随時發放巧克力豆外,從寵物醫院回來,裴牧青按教程弄好了兔兔廁所放在沙發旁邊。并且成功指引兔子正确使用,他就再也沒有關注過這件事了。
随後兔子大變活人,他每天加班,更是沒有留意。
看着之前大掃除随手放在籠子裡的兔兔廁所,空空如也。裴牧青轉頭看了一眼無辜的兔子,質問:“小兔,這是怎麼回事?”
在沙發挖洞也就算了,裴牧青可以理解,因為他自己也在卧室裡磨爪子,床頭櫃側面慘不忍睹。
但是,沒有公德心有點太壞了吧小兔,做人做兔都過分。
兔子豎着兩隻耳朵,沒敢看,隻是可憐又無辜地張嘴:“啊。”不會說話,可憐兮兮,像是裴牧青欺負小啞巴。
裴牧青又看了眼籠子,沒有兔毛,這說明兔子根本沒有進去過這個豪華雙層小複式。
他納悶,這籠子還是暢銷款呢。
“你要麼去那裡,”他指了指衛生間,“要麼去這裡。”
“别嚯嚯沙發,要不是今天我聞到味道,你指不定要幹幾天壞事。”
兔子抗拒地看了一眼籠子,搖頭,又濕漉漉地看裴牧青。
“沒用。”
兔憤怒地豎起耳朵,看了一眼玻璃杯,用眼神暗示。
人,你已經扣掉兔兩杯牛奶了。
還沒結束嗎,好過分。
裴牧青冷酷無情:“以後晚上隻能喝三杯,睡前不可以喝這麼多水。”
“兔子喝太多牛奶不好,你白天又不變成人,即使是人類,一天也隻喝兩杯。”
“還是兩杯吧。”
“!!!”兔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豎起耳朵又放下,再豎起來,似乎這樣能夠過濾掉難聽的話,留下想要的。
人類說話怎麼這樣子傷兔。
“你現在變成人類了,我建議你選第一種,去衛生間,我可以教你。”裴牧青繼續書接上文。
兔子絕望地後仰,靠在僅剩的單人沙發上。一隻毛茸茸的兔耳朵蓋住眼睛,另一隻卷成一團。
不看,不聽。
竟然還要兔選,還沒結束嗎,好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