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許看電視。”
掃地機憤怒停止運轉,跳到裴牧青腳背上,不服氣地對視。
“……”
最後不情不願地叼着褲腳,扯扯。
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響起,小兔心碎地看着自己的存貨一樣樣被裴牧青從沙發縫隙裡掏出來。
太傷兔心了這。
兩隻小短爪子扒拉着,試圖挽留下一包。
裴牧青鐵血無情地抓着一把空袋子,把剩下半包從兔子懷裡抽走,看着小兔斜斜歪在一旁,半點沒有心軟。
短短兩個星期,他換了兩個沙發。
“今晚不許看電視。好好反省。”
小兔一樣也沒保住,把僅存的愧疚咬爛,化悲痛為憤怒,在沙發上跺腳。嫌棄不夠響亮,又跳到茶幾上,邦邦邦地制造噪音,試圖譴責該人類的言而無信。
而裴牧青已經在打電話預定新沙發了,懶得理會兔子撒嬌。
*
新沙發第二天就到了,然而小兔的氣還沒有消,晚飯也不變成人和裴牧青一起吃,孤身一兔在客廳沙發旁啃草。
突然少了一個人坐在對面,裴牧青有點兒不習慣。他端着碗,站在廚房門口:“真不吃啊小兔?今天有胡蘿蔔哦。”
哼,兔才不喜歡吃胡蘿蔔。
小兔憤恨地啃着幹草,難吃,比不上人類的食物,更比不上方便面。已經習慣裴牧青晚上變着花樣的晚餐,變回兔子吃這些兔糧兔草,實在有點難以下咽。但是人類言而無信,兔子決定暫時不理他。
背後響起腳步聲,小兔沒有回頭,裝作吃得很香的樣子,嘴裡嚼嚼嚼,聽不到。
草還沒有啃完,身子一輕,被裴牧青捧到眼前:“真不吃啊?還生氣呢。”
不!生氣!小兔嘴巴沒停,把垂在空中的幹草嚼到嘴裡,然後準備越獄。
“你把我沙發弄壞了,我還沒生氣,你就這樣,還打我的臉。”裴牧青面無表情地舉着兔子,控訴。話一出口,裴牧青自己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什麼情況,為什麼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不符合他的性格。想了想,或許和兔子呆在一起,也變呆了。說都說了,目的沒達到更虧。
胡說八道,哪裡有打你的臉。小兔在心裡反駁,但有點心虛。因為确實把人家的沙發弄壞了。
裴牧青加把勁:“我做了兩碗飯,花了好久的時間,我以為你會吃……”
人類其實也很辛苦,在外面打獵,還要照顧兔。小兔糾結垂耳,可是電視上都說騙人是不對的,人壞。
“對不起,我昨天太兇,吓到你了。”見兔子毫無反應,裴牧青納悶,難道昨天自己真的吓到他了?他空出一隻手摸摸臉,很多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兇巴巴,熟悉了才會開開玩笑,說他這張臉,帥是帥,也兇。
小兔看着這個人類垂頭喪氣,甚至準備像電視裡一樣打自己的臉。
天呐,兔傷害到這個脆弱的家夥了。
他從裴牧青手裡跳下去,扯過睡衣變成人。
裴牧青轉頭,看見小兔頂着一張憂心忡忡的臉看着自己,也疑惑,這是怎麼了?
拖鞋啪嗒啪嗒踩着地上,小兔甩甩耳朵,往廚房走去。
計劃通!
裴牧青眉眼舒展,去鍋裡把飯菜盛出來,轉身就看見兔子輕手輕腳地挪過來,慢吞吞地伸出手。
是兩雙筷子。
裴牧青意外地挑了挑眉,接過來,眼裡帶着笑:“怎麼回事呢,怎麼回事呢,小兔,今天怎麼這麼好呀。”
兔子站在桌旁,聞言耳朵輕輕地晃了晃,貼在腦後,撇撇嘴。兔不和你計較。
裴牧青不逗他,給他拉了椅子,示意他坐下吃飯。
兔子小心地護着碗,不太熟練地夾着菜往嘴裡送,扒拉着米飯。邊吃着,邊往裴牧青那裡溜眼神,觀察人類是否恢複正常。
裴牧青敲了敲對面的碗,“快吃,要涼了。”
吃到一半,裴牧青随口說道:“小兔,周末帶你出門檢查一下身體好不好?”
小兔臉頰鼓鼓,把耳朵搖得像個撥浪鼓。
裴牧青才想起來,他還不會把耳朵收起來。
“小兔,耳朵可以藏起來嗎?”
“?”為什麼,小兔露出疑惑的表情,咬着筷子,難道耳朵不好看嗎?
“在家裡可以放出來,在外面會被抓走。”裴牧青想了想,通俗易懂地解釋。
沒想到兔子水靈靈地把耳朵收起來,又放出來,看起來十分熟練。
然後臉皺成苦瓜,耳朵交疊打叉。
兔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