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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禦苑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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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倒春寒,郁郁蔥蔥的禦苑中,寒意尚在。

今日二皇子雅興大發,攜弘文館衆生徒于禦苑當中作畫。名為作畫,實則是一場附庸風雅,衆人哄着二皇子開心罷了。

池畔春水初生,波光潋滟,岸邊垂柳新綠,确有幾分畫意。

有畫必有詩,自然有生徒提議以詩助興。不知是誰起了個頭,談及本朝詩詞,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當年扶風郡王那首氣勢雄渾的邊塞詩。

“‘萬騎嘶寒野,千旌卷朔風。’扶風郡王此句,真真是氣勢迫人!”一位生徒搖頭晃腦,滿臉贊歎。

“嗤——”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打破了這份“雅興”。

衆人循聲望去,正是平南将軍的孫子,羅軌。他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寶藍色圓領袍,腰間懸着白玉,神采飛揚到有些跋扈。

羅軌斜睨着方才說話那人,嘴角挂着譏诮:“亂臣賊子的歪詩,也值得你們這般品鑒?真是有失身份!”他話鋒一轉,如毒蛇吐信般,直指角落裡安靜研墨的葉新:“扶風郡王?呵,葉新,你父親的詩,也配得上本朝第一流?”

亭中的空氣定住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角落裡,那個灰色瘦削、正在寫字的身影。

身着灰色圓領袍的葉新手中一緊,捏着毛筆的手,指肚泛白。他垂着頭,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陰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緒。

扶風郡王,正是葉新的父親葉弘道,曾經的宗室名将,西疆兵敗,軍中自戕,死後無谥,王府滿門流放。

當年隻有九歲的葉新,因為一場大病幾乎去了半條命,恰逢先皇後殷氏病危,宮中為了皇後祈福而大赦,今上大約是覺得一個病弱幼童翻不起什麼浪花,便開恩沒有讓葉新随家人流放嶺南,囚于宗正寺養病。

誰知葉新竟活了下來,而遠在嶺南煙瘴之地的王府親眷,卻在特赦的皇恩抵達之前,已盡數病故。如今,扶風郡王葉弘道留在世上的血脈,除了那個早已出嫁、幾乎斷了音訊的長女,就隻剩下這根獨苗。

葉新在陰冷潮濕的宗正寺被羁押了近兩年,後來,今上大約是又想起了扶風郡王的些許“功勳”,或是為了彰顯皇恩浩蕩,一道旨意,将他從宗正寺“特赦”,錄入宗籍,命他進弘文館讀書。

讀書?葉新在心底冷嗤,那是日複一日地受氣!

弘文館内皆是天潢貴胄、勳戚子弟,他一個聲名狼藉的罪臣之後,就像白日裡突然亮起的火把,刺眼又突兀。

雖然身處宮苑,明面上的欺壓總要收斂幾分,但暗地裡的絆子、冷語,幾乎日日不斷。罰跪、戒尺是家常便飯,至于那些淬毒的眼神和刻薄的譏嘲,更是如影随形。

他也曾是家中受盡寵愛的小兒子,也曾鮮衣怒馬,不知愁滋味。可近五年的折磨,早已将他的銳氣消磨殆盡。他學會了低頭,學會了隐忍,學會了将所有情緒都深深埋藏。

饒是如此,羅軌這厮卻總是不肯放過他。葉新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礙了這位羅公子的眼,值得他這般處處針對。是父親當年在軍中與羅大将軍有過龌龊?還是僅僅因為他是扶風郡王的兒子,活着就是錯?

羅軌的目光如針一般刺在他身上,那種毫不掩飾的惡意與輕蔑,讓他喘不過氣來。

葉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屈辱,聲音沙啞,試圖息事甯人:“羅公子,先父詩作如何,自有後人評說。今日是二皇子殿下雅集,莫要因我擾了殿下興緻。”

羅軌見他服軟,更是得意,上前一步,逼近葉新:“喲,還知道說漂亮話?可惜啊,你父親當年在戰場上,可沒這份本事!兵敗将亡,畏罪自戕,連辯白都不敢,真是丢盡了大梁的臉!”

“住口!”葉新猛地擡頭,眼中赤紅一片。這句話,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他心上最隐秘的傷疤上。這些年,他聽過無數明示暗示的指責,卻從未有人敢如此直白地踐踏父親最後的尊嚴!

他可以忍受自己被欺辱,卻不能容忍父親的死被如此污蔑!

“當年西疆兵敗,迷霧重重,尚未有定論!我父征戰一生,豈會畏罪自戕!”葉新聲音嘶啞,帶着壓抑不住的顫抖,“羅公子如此咄咄逼人,莫非……此事與你羅家有什麼幹系?!”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這是葉新入弘文館以來,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公開反駁,甚至隐隐指向了羅家!

羅軌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一般,不怒反笑,轉向一直默不作聲的二皇子葉旼,高聲嚷道:“殿下!您聽聽!這個罪臣餘孽,不僅不思悔改,還敢攀誣忠良!其心可誅啊!”

二皇子年方十五,眉目間尚有幾分少年人的青澀,聞言微微蹙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他身旁的表兄,興甯伯之子殷昙朗,卻不動聲色地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葉旼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最終隻是冷哼一聲,别過頭去,繼續欣賞案上的畫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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