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摔開的紅木雕花首飾匣,沈文悠臉色慘白,剛才隻差一點,就要被這匣子爆了頭。
樂蝶瞧了一眼滾落在腳下的首飾匣,又望了一眼車壁上的凹陷,吓得心都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主子,沒事吧!”
沈文悠把過快的心跳平緩下來,這才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無事。”
趕車的吳老頭聽到後面動靜,趕忙把車停下:“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沈文悠冷聲吩咐:“吳叔你跑一趟京兆府就說有人當街行兇。”
吳老頭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馬小跑着去報官。
樂蝶把首飾匣撿過來,又把掉落的首飾拾起來,堆到馬車中間的矮幾上。
沈文悠的眼眸掃過面前金簪珠钗和摔成兩半的雙環佩,最後落在那個紅木首飾匣上。
她拿起紅木首飾匣分外的壓手,這要是被它砸中,不死也得重傷。
咦?這是什麼?
沈文悠拉開紅木匣下面的小抽屜,裡面是滿滿的金豆子,怨不得這般重。
這是哪個缺德的人,拿這東西害她?
沈文悠的疑惑很快便解開了。
“誰撿到我們将軍府的東西,趕緊交出來!”
沈文悠掀起車簾沖着街頭叫嚷的人,擡起了手中的紅木首飾匣。
“這是你們将軍府的東西?”
将軍府的錢管家尋聲望去,目露驚詫,沒想到首飾匣被沈家二姑娘撿了去。
“錢羅見過沈二姑娘,這是我們将軍府的首飾匣,多謝沈二姑娘幫忙撿到。”
錢羅說着,就要伸手接過首飾匣,沒想到對方把手挪開了。
“你回去通知你家主子,想要首飾匣去京兆府拿。”
沈文悠說完把簾子落了下來。
錢羅以前跟新夫人去過沈家幾次,沒想到一向娴靜的沈二姑娘這般強硬起來,還要報官!
“沈二姑娘,我們将軍府和沈家可是姻親……
錢羅的話,很快被樂蝶怒斥了回去,“姻什麼親!我家主子險些被你将軍府的首飾匣害死!”
京兆府後堂。
沈文悠面帶愠怒的看向姗姗來遲的沈雀如和黃纓。
她這條鹹魚經過上次的教訓,已經躲着她們這些自帶光環的主角了,哪成想這還不消停,隔着一條街還能把首飾匣往她頭上砸。
沈雀如扶着有些出懷的孕肚,氣怒得坐在椅子上:“不光堂妹要報官,我也要報官,那首飾匣明明是我的,他們非要搶!”
黃纓的神色憤怒不耐,還有幾分倦怠,“你一個大人,跟孩子争什麼?”
“那首飾匣明明就是父親留給母親的,你非要說是你的,還要跟我們搶,那我還要報官呢!”
裴雙望着沈雀如凸起的孕肚,眸光閃了閃。
“這首飾匣明明是你父親給我的,怎麼能是你母親的!”
沈雀如知道黃纓回來後,三個繼子會無條件的站在他們生母一邊。
可前些日子她也是盡心照顧過三個孩子,隻是沒想到這三孩子一點也不感念她的照顧,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搶東西,要不是一旁的丫鬟婆子攔着,她險些被他們給沖撞了。
“繼母說得不對,這首飾匣子父親跟我們交代過,就是留給母親的。”
裴意作為三胞胎的老大,腦子最靈活,這次要不是驚動了母親,估計這會兒沈氏已經躺在床上悲痛親子了。
沈文悠可不想聽他們這些吵吵鬧鬧,直接轉頭問京兆府府尹。
“張大人,我今日出門,險些被這從天而來的首飾匣砸出了人命,您不用開堂審理嗎?”
聽到沈文悠這話,張府尹心裡為難,他掃了一眼将軍府的兩位夫人和三個孩子,心裡犯嘀咕。
這将軍府的家事,裴将軍自己都料理不清,他怎麼管?
以前她們隻在家裡鬧還則罷了,如今這都把無辜之人牽扯進來,是有些過分。
雖說黃纓回來,将軍府和沈家鬧得有些難看,但畢竟這姻親關系還在。
張府尹在心中掂量一番各方牽扯:“沈二姑娘可先回去等消息,等本官把事情查清楚,自會給姑娘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沈文悠知道張府尹是想将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手中的茶盞一放,視線落在沈雀如和黃纓頭頂的光環上,一口郁氣堵在胸口燥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