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之看向沈文悠:“沈二姑娘,我三個兒子險些熬不過昨夜,我裴寂之願意付出所有,隻要……”
沈文悠直接擺手,不想聽他說話。
“替我約裴亦池見一面。”
沈文悠倒想看看這裴亦池有什麼目的。
天鯉樓,是一家新開的茶樓。
之所以取名“天鯉”,是因為這茶樓的壁畫、桌椅、扶梯上,到處都是精雕細刻的錦鯉圖案,而且每個雅間裡都有一個專門養魚的黑陶百福缸。
沈文悠帶着樂蝶剛到天鯉樓,就被滿臉堆笑的掌櫃迎上了三樓雅間,又命勤快的夥計把香茶糕點擺好。
掌櫃的過分熱情,讓沈文悠有些不适,等人退出去後,她看向樂蝶。
“你去打聽一下,這天鯉樓可是裴族的産業。”樂蝶領了吩咐而去。
沈文悠轉身走到靠窗的百福缸前,見幾抹亮色在水下浮動,眸色一怔,沒想到這裡養的居然是黃金鯉。
她端起旁邊的魚食碟,撒了一點下去,水光波動,十幾條黃金鯉一下子浮出水面,通身燦燦的錦鯉在陽光照射下,猶如黃金般奪目,霎時喜人。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沈文悠知道人來了,她放下碟子,在旁邊的木盆裡淨了手,等她收拾妥帖時,屋門開了。
一位樣貌足以吊打男主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着一身深藍暗紋錦袍,眼眸深邃沉靜,容貌俊逸無雙。
對上她打量的視線,男子微微颔首:“裴亦池見過沈二姑娘。”
沈文悠欠身還禮,起身時視線在男子過分沉靜的面容上掃過:“裴公子,認識我?”
不怪沈文悠疑問,裴亦池這波瀾不驚的神色裡透着一股熟稔感,不太像初次見面。
裴亦池長臂一展,邀沈文悠坐下說話。
“我常年在外行走,屬實是第一次見沈二姑娘,不過在采天山雪蓮時,浮現過姑娘的影像。”
聽到這話的沈文悠嘴角一扯,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見對方不信,裴亦池又道。
“雖然那一幕如話本裡的情節一樣荒缪,但卻是真的,我這有根據影像描繪出來的畫像。”
他說着,招來門口候着的女婢。
“玉珠把畫像展開,給沈二姑娘一觀。”
婢女玉珠走到沈文悠面前,把卷軸徐徐展開。
沈文悠眸光一掃,怔了一瞬,這畫像确實是她,除了上面那一身輕紗綴珠裙衫,那眉眼和神韻都和本人一模一樣。
裴亦池在沈文悠專注看畫時,晦澀不明的眸光落在她瑩白的側臉上,又在對方看過來時隐匿起來。
“沈二姑娘,我自小被高僧贈言,命中有一死劫,隻有天山雪蓮指引的命定之妻才能化解。
這些年一直在尋找,半月前有幸尋得一株。
誰知消息傳到盛都被族侄裴寂之觊觎,想要拿此藥救子,更沒想到他會如此冒昧,在我未登門求親時就已叨擾了沈姑娘的清靜,為此裴亦池深表歉意。”
“這麼說,裴公子對此事不知情?”
沈文悠審視的眸光落在裴亦池誠懇的臉上,這時一旁的玉珠恭敬道:“沈二姑娘,我們爺昨天夜裡才到盛都,是真不知裴将軍會冒然去沈家替爺求親。”
裴亦池見對面的女子含笑不語,揮手讓玉珠退下。
他執起青玉壺倒了一杯茶放在沈文悠面前:“不管我裴亦池知不知情,叨擾了姑娘就是我的不是,裴某在這裡以茶代酒向沈二姑娘告罪,改日登門讓向沈家二老緻歉。”
“裴公子的歉意我收到了,登門就不必了。”
沈文悠這輩子打算不婚不育潇灑一生,這樁蹊跷婚事不可能應下。
她放下茶盞:“婚事莫要再談,至于你們裴家的事最好自己解決。”
沈文悠表明态度後,起身離去。
“沈二姑娘,難道就不再考慮一下?”
行至門口的沈文悠,冷聲道:“裴公子,你這套玄幻之詞還是講給旁人聽吧,我沈文悠不是愚鈍之輩。”
屋門一開,正看到被玉珠阻攔的樂蝶,樂蝶一看自家姑娘出來了,直接把玉珠攔擋的胳膊一推,跑到沈文悠身前。
“主子,這個人好無禮,攔着不讓樂蝶進屋。”
玉珠對着沈文悠恭敬一禮,又對樂蝶歉意道:“為了不打擾沈二姑娘與爺的談話,玉珠對這位妹妹多有得罪,請這位妹妹海涵。”
樂蝶哼了一聲,“誰是你妹妹!”
沈文悠向玉珠點一下頭,又拍拍樂蝶的手,直接離去。
玉珠望了一眼沈文悠主仆的背影,轉身進屋,就見自家爺飲了一口茶,氣定神閑的吩咐。
“回去告訴族長,婚禮照常準備,等我外出歸來成婚。”
玉珠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