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單我看了,太過隆重,這樣不妥。”
沈文悠的話剛一開頭,那頭的裴亦池就欣然接受:“這事依你,你覺得怎麼妥帖就怎麼來,左右這些東西都是你的,随你處置。”
沈文悠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她清麗的眼眸直視男子片刻,所幸直接把話說清楚。
“裴公子,這樁婚事怎麼來的,我們心知肚明,我沈文悠能提出那兩個條件也說明了我的态度,對于這樁婚事,我不求天長地久濃情蜜意,隻願偏居一偶清靜過日。”
裴亦池對上女子那清冷疏離的眼,眸光微暗。
“文悠肯嫁我,已是救我一命,成婚後,我裴亦池也一定會做好為夫的本份,對于該承擔的責任,一定不遺餘力。”
沈文悠怎麼覺得,這“本份”和“不遺餘力”兩詞,語氣有些加重呢?
不過事情已經挑明,她的心松快了不少,她隻是想換個院子躺平,隻要這人知趣不給她惹麻煩便好。
事情既然談妥,沈文悠也随之告辭。
“我送你。”裴寂之跟着她的腳步往外走。
送至院外,沈文悠就阻止他再送了,這次她來就是想把心迹在成婚前吐露清楚,對方要是不接受,他們就一拍兩散。
要是接受也可,左右不過是身邊多了一個不多事的男子。
想來這婚前婚後變化不大。
沈文悠帶着候在一旁的樂蝶離去。
裴亦池凝視着女子遠去的背影,落日的餘晖灑在他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令他俊逸的五官多了幾分神聖。
他臉上溫和的笑意,也随着女子遠去的背影漸漸斂盡。
“婚禮的事宜,一切以夫人為準。”
“是。”玉珠玉葉恭聲應道。
“瑤心居如何了?”
玉珠回道,“已準備妥當。”
裴亦池仰頭望着天上的行雲:“我大婚當日再回,我不在的這兩日給我看好那三人,别鬧出亂子惹夫人不快。”
“玉珠,玉葉,領命。”
裴亦池話落轉身要走時,又想起大婚那日的婚服:“把我放在私庫裡的那套新娘喜服拿出來,把礙眼的裝飾收了,再送到夫人那裡。”
“是。”
秋風起,夜幕臨,一道流星劃過天際。
卸了钗環的沈文悠,望着銅鏡出神,那天山雪蓮已經送到了将軍府,聽說那三胞胎飲了用雪蓮浸泡過的靈泉水當場蘇醒,身上的傷口也奇迹般地愈合了。
這等荒誕兒戲的情節,居然沒一人覺得不合理,說明這書中世界已經被劇情神牢牢控制。
一切不合理的現象都被合理化。
隻是沈文悠還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劇情神為什麼非要把她冠上女配的光環又與裴亦池強湊到一對?
從裴寂之抽打三胞胎開始,再到這三胞胎奇迹的痊愈,這劇情不但崩了男主的人設,而且讓主角團三人關系全面崩裂。
裴寂之已到中年豈是那般怒氣上頭就沒輕沒重的毛頭小子,更何況那是他袒護的親子,他就是再怒火攻心,也不會下死手。
可事實就是發生了,三胞胎的傷更是離奇的很,沈雀如身上的靈泉水,居然不能讓小小的鞭傷複合,非得找天山雪蓮當藥引子。
所以這一串的情節,都隻是為了引出裴亦池這個人。
更是為了把她和裴亦池湊到一起,硬是編排出那“命定之妻”“死劫”的鬼話。
沈文悠發現如今這劇情癫得已經沒了邏輯,心裡更是隐隐擔憂劇情神一力搓成她和裴亦池這條線,是為了給後面的情節在鋪墊着什麼?
可她能不應下嗎?
沈文悠瞥了一眼頭上寬了些許的光環,這光環就是劇情神的标識,她現在已經被記上了名号,一個不服管,恐怕下一秒這劇情就癫在她身上。
再來一個大型雌競現場,三女争一男的戲碼,她非得惡心壞了不成。
她沈文悠隻想當一條安安分分的鹹魚,怎麼就這般不容易。
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成婚就成婚吧!
無論世間萬物如何變化,隻要守住本心,一切皆可破。
盡管沈文悠要求婚事從簡,但還是在盛都掀起了不少風浪。
能有此效果的,除了主角團哪還有旁人。
裴寂之和黃纓為感謝沈文悠讓出天山雪蓮,成婚當日直接出了二十八擡嫁妝。
本來爹娘疼惜她備下的嫁妝就不少,如今再添上這些那就更引人注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