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悠是真得很喜歡玉珠玉葉這對能幹又貼心的婢女。
玉珠把家裡的雜事和對外的人情往來,料理的明明白白。
玉葉廚藝繡技都是頂尖的,知道她喜靜,院中的事都是她一人負責都沒讓旁人插手。
如此能力出衆又處處妥帖的婢女,沈文悠可把人放到心裡去,至于她那夫君當真除了榻上,沒甚用處。
馬車一到莊子,玉珠玉葉就忙活開了,樂蝶則陪着沈文悠到處走走。
主仆兩人剛走幾步,見身後還跟着一人。
沈文悠回頭:“夫君先忙自己的事吧,這有樂蝶陪着我。”
聽到這話,裴亦池的嘴角抿直,冷幽幽的目光看着一主一仆走遠。
樂蝶突然打了一個顫:“這剛入冬怎麼就這般冷,想來今年是個冷冬。”
沈文悠披着白玉扣邊大氅倒是沒覺得冷:“爹去找了建暖閣的工匠,不過排隊的人太多,得明年才能輪到,等工匠在沈家建完了,再來裴宅建,省得以後冬日冷。”
樂蝶聽說以後不受凍很是高興,又想起上午裴家老仆說祖宅早有暖閣,忍不住唠叨幾句。
“按說裴家祖宅建了暖閣,姑爺也應該順勢建一個,可姑爺愣是沒建。”
沈文悠也是詫異,以裴亦池的财力建個暖閣應當不費事。
“想來是,往年不在盛都過冬,用不上罷了。”
樂蝶想起前幾日叮囑玉珠玉葉穿襖衣的事,“也有可能是他們主仆抗凍。”
“抗凍”這詞一出,可把沈文悠逗樂了,“他們抗凍,我們可不抗凍,這莊子有火炕咱們在這貓一個暖冬。”
人形火爐要走,她也不能挨凍。
其實莊子裡也沒什麼景色,隻後院幾顆柿子樹值得一瞧。
柿子樹的葉子已然落盡,隻餘圓墩墩的紅柿子挂在枝頭,一陣風吹過,那軟潤如珍寶的柿子在枝上微微顫動,分外的勾人饞蟲。
“主子,我去摘幾個給您嘗嘗。”
小吃貨樂蝶,從牆角搬來一個木凳,踩在上面就摘。
等玉葉尋來時,主仆已經摘了小半籃子。
沈文悠主仆來到收拾齊整的住處,一進屋熱氣撲臉。
屋裡一應物品都已整理妥當,玉葉服侍着沈文悠解開白玉扣邊大氅,又遞給她一碗姜棗桂圓茶。
“夫人,今日莊頭去村裡收了一隻羊,您可吃得慣羊肉?”
沈文悠一聽有羊肉吃,來了興趣,天冷吃火鍋那可是一大享受。
當即和玉葉說起了火鍋的做法。
玉葉一聽夫人能吃羊肉,心裡又掂對出幾道羊肉料理,想着爺不得夫人歡喜,她這當婢女的更要盡心些。
“夫人,你說的鍋子做法不難,就是太單調了,要不奴婢再添幾道菜?”
一看玉葉想大顯身手,沈文悠當場允了。
擦着柿子的樂蝶撇撇嘴,等玉葉一走,立馬湊到沈文悠面前,一臉的不服:“主子,奴婢也想做道菜給您嘗嘗。”
瞧着樂蝶那不服輸的模樣,她是真不知自己的斤兩,來到裴家後總是和玉珠玉葉較勁,也就是那兩人大度沒跟她計較,要不然她這性子非得吃虧不可。
沈文悠想讓她受受挫,磨練一下性子,“行,你去吧,做得好,主子我論功行賞。”
一聽這話,樂蝶滿懷信心,她以前也在竈房做過幫工,而且更了解主子的口味,未必比不過玉葉。
樂蝶得了命令,興沖沖走了。
屋裡清靜了,一碗姜棗桂圓茶也見了底,沈文悠這會兒倒是熱得有些發汗。
她扯松了衣襟去了裡間,火炕上已經鋪好錦褥,脫了鞋上了熱炕,背靠着軟枕,拿起一本遊記翻看,至于那個又不見影的夫君,對她可是沒有半點影響。
午飯,吃得火熱,沒想到玉葉第一次做火鍋就很成功,光火鍋還不夠還添了黃焖羊排,蔥爆羊肉,清炖羊肉湯,和幾道清口的素菜。
沒了要客氣的夫君,沈文悠胃口大開用得不少,賞了玉葉一對鑲玉墜子,對于隻做了一道白灼菜心的樂蝶,隻能鼓勵兩句。
悶悶不樂的樂蝶被玉葉扯着衣袖叽叽咕咕幾句,人又好了起來。
玉珠事多,一般都是玉葉和樂蝶在她眼前侍候,經過這場毫無懸念的廚藝比拼,她倆人倒是相處甚歡了。
沈文悠又拿起遊記,卻看不下去,眼眸低垂,想起今日在裴家祖宅見到的黃纓,真是碰巧嗎?
還是劇情神開始發展後面的劇情了?
她對裴亦池這個夫君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就是覺得會有這方面的隐患。
在這個書中世界,任何人都難逃劇情神的控制,裴亦池想來也如此。
沈文悠想得很明白,她隻能在這個劇情框架裡活着,要想活得安穩,那就要守住本心,所以他們夫妻的關系隻能保持在榻上。
身體可以放縱,心卻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