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将近,玉珠玉葉,樂蝶,忙碌開了。
唯有沈文悠歪在美人榻上,心神不濟的半阖着眼皮。
她不明白,劇情神怎麼還不放棄她這條感情線。
劇情神不會以為,在夢裡給裴寂之加了諸多粉紅濾鏡,她就會有什麼想法吧。
拜托,隻會引起她生理性的不适。
劇情神這是拿她當白癡的戀愛腦耍,也不想想,她清楚的看到裴寂之是如何對黃纓和沈雀如的,又怎麼會對這個人有好感。
現在沈雀如休夫了,對裴寂之由愛生恨,隻想弄死對方。
劇情神這時想讓她補位當冤大頭,她可不幹。
不提現在她身邊有個俊逸的搭子,就是沒人,她也不會湊過去。
她是一條清醒又理智的鹹魚,哪些人是麻煩,哪些人不是麻煩,她還是分得清的。
今日難得好天氣,暖陽從窗棂照了進來,灑在沈文悠的臉上暖意融融,讓她半阖的眼皮越發的沉,可就在眼皮馬上阖上的瞬間,又猛然睜開。
沈文悠長歎了口氣,為了不看到夢中那張膈應的臉,她犧牲得可太多了。
随着困意遞增,她對于塌上搭子裴亦池,也生出些許思念來。
三個婢女帶着下人,一臉喜氣的掀簾而入。
“夫人,綢緞鋪送來的新布料,您看看喜歡哪個花色?”
玉珠讓下人們把绫羅綢緞依次擺開。
沈文悠憊懶的目光掃過布料,沒什麼興趣:“你看着選就好。”
樂蝶見她神色恹恹,來到她身邊給她輕柔地按揉着太陽穴。
“主子,你是今年成婚的新人,怎麼也是要添些新衣的。”
樂蝶目光從那些精美的布料上掃過,“選個喜氣的顔色怎麼樣?”
沈文悠想起,今年她已經不是閨閣女的身份,而是個已婚新婦,年節還要應付一些人情往來,心就更煩了。
“夫人,這是奴婢做的安神湯。”玉葉倒是一往的貼心。
見沈文悠的視線瞥向安神湯,樂蝶趕緊殷勤的把湯碗端過來。
玉珠:“夫人,要不就選喜氣的胭脂錦和绯紅緞,再選兩匹雅緻的黛色和煙青色,如何?”
“也可。”
半碗安神湯下腹,倒是讓沈文悠提了幾分精神,“對了,你們過年可添了新衣?”
樂蝶笑道:“主子選完後,就輪到我們了。”
玉葉:“夫人和爺寬厚,我們都是有的。”
選定好布料,玉珠指揮着下人們出去,轉頭見夫人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提議道:“夫人,今日城西的廟會比較熱鬧,可願意逛逛?”
對于外出,沈文悠是拒絕的,可話臨出口時,又想起她就是不出門也不能安心養神,索性出去走走。
她這一點頭,樂蝶很是歡呼雀躍,可見這丫頭最近悶壞了。
玉葉臉上帶笑:“廟會就在天鯉樓後方,夫人要是乏了,咱們就去那歇着。”
看着幾個婢女都有些意動,沈文悠也不掃興,主仆四人乘着馬車,去往城西廟會。
馬車停在天鯉樓後院,幾人步行了不遠,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鼻尖也充斥着各種美食香氣。
吵鬧聲讓沈文悠望而卻步,但誘人的香氣又勾着她前往。
行了一條街兒,買了一些感興趣的吃食零嘴,沈文悠有了回去的打算。
心思玲珑的玉珠,察覺了沈文悠的心思,貼心道:“夫人,我同你先回天鯉樓歇息。”
沈文悠見前面的樂蝶玉葉在套圈的攤子前駐足,“行,我們先回去,讓她倆再逛逛。”
玉珠過去跟玉葉樂蝶說了一聲,就陪着沈文悠往回走。
行到天鯉樓後門,主仆二人剛要進門,突然一個健壯的身影沖着沈文悠撞了過來。
玉珠反應及時,把沈文遊拉到一旁的同時,一腳踹了過去。
被驚到的沈文悠心口一窒,擡眼看向那摔倒在牆角的男人,隻覺得倒黴到家了。
本來裴寂之頻繁出入她的夢境裡就夠煩的了,這回倒好,在現實中相遇了。
沈文悠敏銳的感覺到,狼狽不堪的裴寂之,慢慢在她眼中有了層濾鏡。
滄桑的白發多了幾分飄逸感,髒污的衣袍和沾在臉上的血迹,竟多了幾分戰損的破碎美。
沈文悠頭頂的光環突然增寬了數倍,光彩流轉,把她整個身子籠罩在光影中。
沈文悠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腳開始不受控的向前挪動了半步。
她死死怒視他,把控着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