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丫頭聽了笑言:“這賈珀玉命裡該有這一子,遂他腹中的胎兒無論如何都打不掉,既然如此就隻能讓他生下來,隻是若這嬰兒異于常人,卻是不能留在這鎮子裡的,至于該怎麼處置……”
槐丫頭擡眸看着謝裴绶悠悠的說:“自然是随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了。”
“這麼說來,便是殺了也可?”謝裴绶笑了。
槐丫頭點頭應是。
謝裴绶聞言有些意外的擡眸:“還真随我處置了?”
“這是要緊事,自是做不得假。”槐丫頭面色不變,随即笑說道:“那這件事就交給謝郎君辦了,我相信謝郎君一定會将此事辦的極妥帖的。”
随即,槐丫頭便轉身要走。
臨了謝裴绶卻又忽然叫住了她,似是有些為難的說道:“槐丫頭,若是那賈珀玉生産之時,孩子他爹出現了怎辦?”
槐丫頭聞言随意擺了擺手,說:“随你怎辦。”
語畢,便遁地消失。
随之,這土地廟中莫名其妙就站着打了半晌瞌睡的廟祝也醒了過來。
謝裴绶眨了眨眼睛,出了土地廟,心想着自己這是被安排了呀,但不知為何謝裴绶總覺得自己還有件更重要的事忘了做,于是他擡眸望着清朗的天色神态莫測的沉吟了有一會兒,突然醒悟:“我好似沒有要報酬……”
如此一來,豈不是白做工?不過這時候再折返回去未免有些不太好,謝裴绶思量了一瞬決定以後再找這土地讨要好了。
現在首要的還是先去把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給解決了。
于是兩柱香後,謝裴绶走到賈家門口,敲響了面前關着的紅漆小門。
不一會兒,耳尖的謝裴绶聽見門後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和門房的喃喃抱怨:“這誰啊,一大清早的就來敲門。”
而後就見聲音的主人将紅漆小門打開,看了一眼長相清俊的謝裴绶,滿面笑容的拱手詢問:“這位郎君,賈家不見客許久了,不知您今日來是?”
謝裴绶擡眸笑說:“我乃外地人,昨日途徑此處,見鎮口貼了告示說賈家要尋一位接生婆。”
門房聽了大喜,當下就說:“是是,我們賈家是要找接生婆,你可是有認識的?隻要是給人接生過的都行。”
謝裴绶聞言失笑,連忙說道:“你誤會了,我并沒有什麼認識的接生婆。”
門房遲疑的看着他:“那你這是?”
謝裴绶不好意思的說:“我姓謝,家中乃世代從醫,我也精通藥理,故而我覺得幫人接生這事,我是可以的。”
“什麼?”門房大驚失色:“你一個大男人要當接生婆?”
說着,門房對着謝裴绶就啐了起來:“簡直是不知廉恥,有辱斯文!登徒子!”
門房一邊罵着一邊就要關上紅漆門。
賈家在鎮門告示上沒寫自家懷孕的是個男人,而門房尋思着若謝裴绶不知道還來賈家要當接生婆,那定是個人品低劣的人,便不能随意就讓他進屋。
謝裴绶哎了一聲,就眼疾手快的在門房關上門的前一瞬将自己的手腳都擠進去了一半,門房關不上門,氣的将謝裴绶壓在門縫裡,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還敢光天化日之下強入民宅不成?還不快走,當心我叫人報官了!”
謝裴绶卡在門中間進退不得,見這門房已然将自己當作瘋子變·态看待了,隻得無奈的好聲好氣的與他解釋:“我不是那種想要占别人小姐便宜的登徒子,況且你家不是要給大少爺接生麼?女子給女子接生,現在我給你們家少爺接生豈不是正好?”
門房一愣,詫異的說:“你怎麼知道是要給我們家少爺接生?”
謝裴绶說:“我昨日在陳字号面攤吃面時聽過路人講的。”
“那些個爛嘴巴的,盡會在背後排編。”門房察覺到自己有可能是污蔑了人家,這壓着門的手勁就不由的松了些許,然後他又吞吞吐吐的問了一句:“這麼說來,你是知道有喜的是個男人所以才來敲我們賈家的門?”
謝裴绶笑着點頭:“是呀,是呀,那您是否能将門松開,再替我進去給主人家通報通報?”
門房心裡嘀咕着這常人知道賈家的事那都是恨不得躲着走,倒是頭一次見上趕着的。
于是門房闆着一張臉松開了紅漆門,說:“那你在這等着吧,我去跟我們老爺說,若是老爺同意見你,我再來領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