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溫阮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大雨。狂風亂作,傘幾乎撐擋不住。
幾天下來體力有些透支,她很早就洗完澡上床睡了。
夢裡,她拉着一個人的手,那個人的背影很熟悉,黝黑的短發,身上的白T恤很寬大,被風吹起一層層波浪。
他的小臂處有一道明顯的傷痕,其餘地方有好幾道青疤。牽着她的那隻手很溫暖,掌心中間有繭,握起來略顯粗糙。
“你是誰?”
聽到她這麼問,他的身影忽然停下。溫阮感覺他緩緩轉過身來,但慢慢的…那張臉由近及遠變得越來越不清晰。
溫阮使勁想要看清楚那張臉,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緩緩下墜,周圍的一切瞬間落入黑暗,她猛地驚醒。
“阿阮,你醒了?”
溫阮覺得自己的眼皮很重,很想睡。她打起精神看清眼前的人,和周遭布滿的白色,“白露…怎麼了?”
感覺渾身提不起勁來。
“叔叔阿姨,阿阮醒了。”白露沖門外喊了一聲,走進來兩位上了年紀的中年人。
方遠山人到中年,身體還算硬朗,從内到外散發着成功人士的傲氣和尊貴。身邊随他一起進來的是宋俪,方遠山的第二任妻子,比他小了六歲,歲月好像格外善待她,眉角額間似乎看不出皺紋,仍舊風韻猶存。
見她醒了,自小把她當女兒看待的方遠山關切的詢問:“小阮,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阮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謝謝方伯伯,我還好。”
“阿阮,你可吓死我了。”白露握着她的手,給她講起事情經過,“我昨天晚上去廁所的時候見你床上的燈還亮着,本想着提醒你早點睡,就看到你滿頭是汗,用手一量額間是滾燙的,通知了叔叔阿姨,馬上把你送到醫院來了。”
“謝謝。”溫阮搖了搖她的手。
白露其實也很震驚,她先打電話給溫阮的媽媽,未接通。後來在通訊錄裡翻到家庭關系那一欄的聯系人,不假思索的就聯系了方遠山。等她到了醫院才知道,他是方衍的父親。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白露有很多話想問溫阮,可奈何長輩在這不好言說。
見她醒了放下心,下午還有課就準備先走一步,出了走廊剛好碰見了方衍。
“溫阮醒了。”
面前的男人一頓,專心緻志看着手裡食物說明書的動作暫時停下來,原本隻略點個頭表示知道了,末了加了句誠懇的,“多謝。”
“欸,等等。”
“有事?”他轉過身,眉目清明。
白露端詳了一下他,有點糾結這個瓜到底該從何吃起。突然她聯系上下文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略湊近了些,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般,“話說,阿阮該不會是你家的童養媳吧?”
男人眉頭輕蹙,十分不留情面打擊她的想象力,“你小說看多了。”
白露撇撇嘴,作為第一目擊證人回去“通風報信”了。
方衍進門,就見溫阮已經坐起身,方遠山面露兇相地瞪着他。
他将那眼神視作無物,直接拐了個彎,在沙發這邊坐下,悠悠地解開剛買回來的速食的盒子。
“方衍,你到底是怎麼照顧小阮的?!”方遠山見慣了他的這幅樣子,又拿他完全沒有辦法,隻好靠語氣來表達自己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