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吐司用希臘酸奶抹好,巧克力點上小眼睛,再拉一個大大的笑臉。金子雨手一滑,笑臉有點大了,好在自然真誠,擺放一些新鮮的藍莓盛在餐盤裡,這是她昨晚刷早餐視頻現學的。
金子雨早餐吃的不多,勝在開啟一天的美好。
工作上有很多東西不能發,打卡早餐是她生活中最輕松惬意的時段。
金子雨拍完早餐給弟弟看:“姐姐做的早餐好看嗎?”
金子天很捧場:“好看。藝術品。”
金子天在上小學,會自己控制玩遊戲的時間,在班上是學習委員兼小組長,收發作業本很認真,對姐姐的态度也特别好。
金子雨感受到了弟弟的貼心,一邊吃吐司一邊語音叮囑:“周末姐姐回來看你,帶你買鞋。”
對方小大人似的頑皮:“買鞋事小,帶個男朋友。”
她被弟弟噎住了,爸媽都沒對她說過這話,反想了一下,道:“十二歲的小皮孩懂什麼,是不是情窦初開暗戀上班上哪個女生了。”
這個階段的小男孩是不是開始喜歡小姑娘了。
金子天有點羞澀,聲音立刻嗫嚅了兩下,還變夾了一下,飛快道:“我沒有沒有,姐姐注意休息,我上學去了。”
遛得真快。
金子雨對着弟弟的微信頭像淺淺笑了笑。
實習季到了,公司又開始招新。
金子雨最近接手的新客戶案還在保密階段,這個階段是不可能讓其他小組知曉客戶與她們的動态的。這次客戶是某領域一個頂薪名人,被人設計了共謀AB角仙人跳,好在他也不是傻子,沒立過什麼人設,輿論場包容度較為不錯。
新組建的小組吸納了兩個有着别國生活背景與學曆的組員,結合客戶本人國籍的市場角度,力保客戶的代言大使不掉。
金子雨忙碌了一整天,到了下班時間,精疲力盡,裙子也皺了。
晚飯還沒吃就到七點了。
她也不打算吃了,就當瘦小腹,餓一餓。
金子雨撒了些浴鹽,泡了個澡,包好頭發休息。她玩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新通過的朋友那有個紅點,一直被她遺忘了,對方在她手機裡孤零零躺了快幾天的樣子。
微信頭像是一片海加一個灰色嚣痞背影。
ID一串大寫英文一樣的亂碼。
點進去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朋友圈隻顯示三天可見。
置頂倒是一張國外古堡風景圖和一張私飛圖。
她點開每張照片看了一眼。
攝影得很有氛圍感,大概是去過的風景與乘坐過的私飛,拍攝之人應該品味不俗,即使跟她的歐洲客戶照片比起來也不遜色。
金子雨思索着,指尖滑動屏幕,潛意識覺得有點熟,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雍海棠确實對她說過。
“把你的微信名片推給表弟拉。”
“你記得通過下他。”
她應該前幾天添加新客戶團隊時就已經通過對方了,隻是當時沒來得及對上号。
金子雨看着現在這個情況。
人她是通過了,但也讓對方在她的微信列表躺了四五天。
聊天記錄一片空白。
隻有通過那日的日期空蕩蕩得十分明顯,像在無辜抗議她對他的忽視。
·
謝照鶴在朋友的酒吧喝酒,高長亭是這個酒吧的股東,專門給他們開了一個私人包間,上了十幾瓶酒還有兩三個果盤。
包廂光線暗淡。
高長亭跟他女友扭在一塊,兩人蜜裡調油,快結婚了。
沈艇在陪謝照鶴喝酒。
沈艇是謝家給謝照鶴安排的高級助理和保衛,沈艇沒喝,謝照鶴提不起什麼幹勁的樣子,一整晚都在刷手機。過一會,就拿出來看看。手機開開關關。
高長亭跟他女友甜完了之後,掃了幾眼,見謝照鶴還是這樣不由得問道:“謝少今晚怎麼興緻不高。”
謝照鶴沒吭聲,過了幾秒,他才擡了擡下巴,斜着眼,拽拽丢了個眼風給對方自己去體會。
高長亭被堵得一滞,得:又不知哪得罪這位爺了。
謝照鶴掏出手機,兩根手指夾着機身,在手裡轉着玩,百無聊賴。又喝了一口酒。他的發型看不出什麼特别,日常卻有精心打理,在昏暗光線下透着貴氣。氛圍像油畫中的神秘貴家子弟。
旁邊的人想講個段子活躍氣氛,他懶得搭理,旁人看了看他的臉色,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高長亭眼神瞥向沈艇,探探對方的口風。
沈艇嘴閉着,搖頭。
他也不知道。
高長亭猜:“謝少在等人?”
話音一落,他發現謝照鶴臉色難看,有點冷地道:“先走了。”随即起身,他一站起,旁邊的沈艇就迅速跟着站了起來。
高長亭和女友連忙陪起:“這麼早就回去?回去幹什麼,再玩一會。”
謝照鶴不好伺候,一臉的不好搞:“不了,回去睡覺。”
話一扔,誰也留不住。
謝照鶴、沈艇一走,場子瞬間空了不少,喝酒都沒氣氛了。
高長亭摟着女友,琢磨着謝少剛才的動靜,問道:“我剛才沒說錯什麼話吧。他又怎麼了。”他可沒得罪他吧。
親親女友連忙回憶了一下,安慰準老公:“沒什麼呀,就照常那些話呀。少爺脾氣就那樣,我們又沒惹。别管,早晚有人會幫咱們治治他。”
能當上高長亭女友她自然極有眼色,早就發現這個圈子最難搞的主就是謝少。拽王,天天陰晴不定,捉摸不透。
還是她的親親老公好,眉來眼去之間就談上了,對着她老公就是香吻一個。
高長亭一聽,咂摸了一下,覺得是這麼回事,抱着女友對其他人道:“來來來,繼續喝酒繼續喝酒。”
女友見成功勸得老公開心也眉目一展。
謝照鶴在夜色中閉眼小憩。
手機在車内忽然響了個震天,鈴聲是雍海棠自己設置的某個女團的歌,她自己愛得不得了,生日還請過她們過來唱過合影。
謝照鶴被吵了一下,手指捏了捏眉心,不慌不亂地摸着手機。
夜晚路靜,雍海棠的通話奪命的催,響了一遍,又連接不斷的響。謝照鶴全然按着自己的步調行事。
雍海棠等了快一分鐘,她的通話才被接通。
她剛想發火,對面傳來一道簡短冷聲:“喂?”疑似剛被吵醒。
雍海棠小聲了一點:“你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