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落地,瞎變什麼身!”她猛敲少年腦袋。
“這不是平安落地了嘛。”少年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又看向自己被緊握的手。
她是不可能心虛的,将手攥得更緊了。
“走!姐姐帶你吃香喝辣的去!”她忽視對方面上的不解。
“好!”有吃的就行,少年白淨的臉瞬間切換成喜悅。
“我叫玖濘,你有名字嗎?”她拉着手往大路走去。
“我叫浔弈,今年剛滿兩百歲。”
媽呀,她這是拐了個未成年出來,心虛的她恨不得将對方抱在懷裡。
未成年的鸰??能避妖嗎?
她塑形已過半時辰,楚霜漣的位置仍在山區,應該是有點作用,得時刻注意好對方位置。
之前都是複活即被逮住,都不知道楚霜漣是在她塑身成功那瞬間感應到她,還是像她一樣可以持續感應。希望是前者,這樣即便完成任務沒被彈回玄界,剩下的命她可以自由活動潇灑一番再死遁。
“肉包子,皮薄餡多的大肉包子~”“糖葫蘆、糖人、糖畫~”
人間才是仙境啊~
“诶诶诶!瞎跑什麼!”她被浔弈拉得直趔趄。
少年琉璃般的眼珠左右急轉,這也想看那也好奇,險些現出豎瞳。看見鳳凰模樣的糖畫,浔奕下意識直接去拿。
“老闆多少錢?”她趕忙止住。
托浔弈泥鳅般的身手,她一路順了不少錢袋子。不算偷,她将在毂山摸到的玉石換了進去。
“玖濘要吃嗎?”浔弈說話間虎牙若隐若現。
少年臉型尚存稚氣的圓潤,鼻梁挺直尖端微微上翹,但下颌線卻已隐現獸妖的銳利。
“你吃吧,少吃點,後面還有更好吃的!”她墊腳摸摸對方毛茸茸的大腦袋。
妖界兩百歲換成人類才十六七歲,等她玩夠了得好好給人家送回去。
“還想玩!”
“明天繼續,今天得休息了,你看很多攤子都開始撤了。”
本以為他兩是一拍即合共同撒歡,現實是人獸體質有壁,精力旺盛的浔奕半天幹了她兩天的活動量。
回客棧她立刻就癱榻上。
“明天玩什麼?”浔弈倒在她身旁,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望着她。
“明天我們雇駕馬車往北去燕鎮,後天應該能趕到。後天芒種,晚上會有送花神,到時各種雜耍小攤都會集中在一條沿河的街。”還有當地最出名的青梅酒,想想她就嘴饞。
“那現在就去吧!”
“現在得睡覺!”她将軟榻移到床邊。
今天玩得太瘋,好幾次她都沒拉住浔弈的手,好在每次他兩距離都沒超過三尺。
楚霜漣沒有趕到。
要麼是避妖屬性起作用了,要麼就是楚霜漣隻能在她塑身瞬間感應到。
美滋滋。
她在床上扭吧幾下就睡着了。
浔弈炯炯有神地看着對面的人。
這是浔弈第一次走出谷水,也是他第一次看見人類,還相處如此親密。
這就是伴侶嗎?
浔弈猛地看向窗外。
月亮高挂,窗外安靜如水。
錯覺嗎?
馬車慢悠悠地行在小道上,晃動的窗簾裡傳出噴香的燒雞味。
“怎麼樣?”
“昨晚串在竹簽上的好吃一些。”
好家夥!不到一天時間,嘴就開始叼了。
“等着吧!明晚的更好吃!”
“為什麼不飛過去呢?”
燕鎮是離太清宗最近的一座城鎮,而太清宗是這世界最大的修真門派。
她昨天探了下人妖魔之間的關系,表面還算平靜,但前幾個月前傳出魔将滅世的風聲,據說這消息還是出自星月閣。
星月閣不同于太清宗等修真門派潛心修煉隻為降妖除魔得道升仙。星月閣從不參與塵世浮華,但定期會為世間進行一次占蔔。之前西南的瘴災就是星月閣提前蔔出,各大宗門派修士蹲守,最後将瘴氣扼殺在搖籃,沒有擴散。
若魔将滅世真的星月閣蔔出的話,那麼此刻平靜的湖面下,早已暗潮洶湧。
稍有修為的一眼就可看出浔弈是妖族,雖是魔将滅世,但作為異族還是收斂些比較穩妥。
“晚上帶你打野味!”為了趕路,今天得宿在郊外。
“現在打!”浔弈隻要有得玩有得吃,這人世間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五彩斑斓。
“你嘴裡還吃着燒雞呢!”她在浔奕光潔的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浔弈讓她想起初次出任務的自己,當時她直奔任務目标,懷裡正是揣着一隻燒雞,将死之時她還不忘吃上一口。
往後就沒那麼笨了,都是先享受再完成任務。
“我們去那邊睡吧!”浔弈指向漆黑的森林。
馬夫一臉了然的将眼合上。
她任由浔弈拉着,肯定不是馬夫腦子裡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