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遮住臉上刺青的手。
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心疼。
“我先出去了,你們聊。”付沿将空間留給兩人。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什麼。。。”
“你。。”
二人同時開口。
“我叫玖濘,我來應約了。”布袋裡的淚水閃閃發光。
臉上的手緩緩放下。
“你應該不記得了,其實也就兩件事。”她将布袋交到汐歌手中,“和我比遊泳,讓我助你複仇。”
摻雜真話的謊言讓人信服,更讓她底氣十足。
“從哪件開始。”沒有第三種答案。
一直未開口的汐歌,嘴唇嗫喏,面前這個陌生人的每字每句讓他酸澀不已。
已半張的嘴巴又猶豫地閉上,汐歌知道正确答案應該是勸離,但他的内心早已偏離。
汐歌希冀着她的陪伴,想和她暢遊各條河流。
等解放盧氏裡的氐人們後。。。
“我替你選擇,先報仇!”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迷惘的汐歌。
“你對我過去知道多少。”沙啞地聲音像是回到了受傷時,但這次是因為喉間的哽咽。
“一無所知,但我此刻的決定無關過去。”
站在門口的人終于邁出了第一步。
氐人一族栖息于陽華山的楊水和與之相近的洛水,一直和沿岸的原住民們和諧相處。
直到十年前。
人族皇帝在洛水附近劃了塊地給藩王吳琺,吳琺在此建立盧氏,氐人們的噩夢就此開始。
盧氏裡的人厭惡氐人,認為異族必異心,随即開始驅離周邊的氐人。
受到驅趕的氐人栖息地直接減半,撤離洛水退至楊水。
地盤的縮小導緻氐人過于密集,自然資源開始緊張,氐人與原住民之間的和諧也被打破,開始交惡。
去年吳琺突然邀氐人入駐盧氏,說是受到星月閣點化,要與周邊生靈和睦共處。
星月閣的名聲氐人略有所知,預知蠻谷的瘴災,成功避免百年前人妖兩族因瘴氣相互厮殺的慘劇重現。
半信半疑的氐人推舉汐歌作為代表,進盧氏了解詳情。
吳琺答應汐歌氐人一族可以重回洛水,并将盧氏的部分區域分給氐人。
在汐歌表示還需考慮時,星月閣的使者出現了,作為吳琺諾言的見證者。
當天的喜悅與不久後的絕望,汐歌終身難忘。
拿着星月閣信物的汐歌回族裡動員族人上岸,懷着對盧氏憧憬的年輕氐人們毅然響應,緊随着汐歌。
吳琺确實在盧氏劃了一座樓給氐人,但同時要求氐人為他把守洛水。氐人一輩子都是自由的,從不附屬于任何勢力。
當即談崩,吳琺不知使了什麼妖術,氐人們無法走出盧氏城門。
氐人至多離開水裡三天,超出這個時間将會缺水而死,把控了城門與水源的吳琺逼迫城裡的氐人屈服。
為求活下去的氐人臉上被刺上禁制,可以自由出入盧氏但不得将今日發生的事向外透露,且出城十二時辰内沒回盧氏,将烈焰焚身。
甯死不屈的氐人。。。
随着時間的流逝,屍體一具具增多,吳琺決定從汐歌下手,開始當衆折磨汐歌。
效果很好,害怕下一個是自己的氐人們紛紛開始接受現實。
汐歌看着族人因自己而烙下禁制心髒驟停,吳琺将他丢入屍堆。
準備抗争到底的汐歌摯友們看出他隻是昏迷,當機立斷放棄尋死,主動刺上禁制,求得尋送屍體的機會,趁機将陷入假死的汐歌丢入排水渠。
再憶往事,汐歌渾身顫抖。
一股輕柔溫暖的靈氣将汐歌包裹,安撫。
“現在呢,你打算怎麼做。”
“我現在在盧氏裡一家酒樓裡打雜,查到盧氏的禁制是由星月閣布置。”汐歌像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左手拂臉,“我能幻化面孔,他們認不出我。”
但禁制遮掩不掉。。。
“我能進盧氏嗎?”
“能,凡人可以自由出人。”
房間倏爾敞亮。
“談得如何。”付沿走了進來。
“我先單獨行動,盧氏裡的官兵對凡人應該沒那麼警惕。”她看看能探出什麼額外的信息。
付沿不意外她的回答,畢竟敢在凡人的鎮子救下氐人,又隻身趕來洛水。
“現在盧氏也不太平,魔族新魔使誕生了,主張對外擴張,魔尊也同意了。”付沿走到兩人身旁坐下,“吳琺盯上了瞻諸山旁的缟羝山,缟羝山是座荒山,但山裡蘊藏着大量金礦與玉石。”
她在燕鎮時也聽說了星月閣的盤算,但魔族的。。。
新魔使?
牧思纖還好嗎?
楚霜漣呢。。。
這些不是她現在能想的。
“吳琺背後是星月閣,星月閣預言魔族滅世,這回人魔之間難免一戰啊。。。”
“太清宗呢?修真界的态度如何呢?”老李當時說的是中立。
若那枚錄簡成功交到玉蔚手上,太清宗應該不會立刻站隊吧,至少得确認一下。
“對!修真界那邊雖有部分主張伐魔,但太清宗仍舊選擇中立,太清宗可全權代表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