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好像她昨天對逆流也說過。這算什麼，愛的傳遞嗎？

謝知瑜心裡覺得有些好笑，但面上沒表現出來：“那就請小林總盡快幫我拍下家裡收藏的油畫吧，好讓我早點設計完林夫人的生日禮物。”

話題回到這裡，謝知瑜又順嘴問了一句：“還沒問，林夫人的生日還有多久？時間很趕嗎？”

“啊，那個啊，不，不用着急，”原本還興高采烈的林溯聽到這個問題，一下支支吾吾起來，聲音越來越小：“還有八個月……”

“八個月？”

謝知瑜反問，聲音裡帶着明顯的困惑，眼裡滿是驚訝的情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溯。

如果不是礙于對方甲方身份，謝知瑜真的想問問他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還有八個月你現在就約？！

林溯看出她眼神中的詫異，心裡有些發虛，畢竟這個時間确實是長得離譜。但他面上裝出一臉淡定從容的樣子，強行解釋：“謝老師現在太出名了，肯定有很多人找你合作，我擔心你之後沒空，當然要盡早約。”

謝知瑜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心說我信你才怪，她面上露出一個假笑：“小林總真是……深謀遠慮。”

“過獎過獎。”林溯條件反射般地接上了這句違心的恭維，說完以後才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同時移開了視線，一時無言，周圍的空氣逐漸凝固。

林溯尴尬得手腳不知道應該怎麼放，視線掃過窗外，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再看謝知瑜的眼神。

謝知瑜也沒好到哪去，她低頭盯着盤子，内心的問号已經排起長隊，但是沒一句能問出口。

半晌，她打破沉默，也算是給彼此一個台階：“小林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畫稿子了，等畫完草圖以後我發你。”

林溯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隻能幹巴巴地說道：“好，我回去就給把油畫照片拍給你。”

謝知瑜點點頭，頓了幾秒後站起身來，林溯也緊跟着起身，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她微微低頭示意，拉開座位向外走去。

跟在她身後的林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臉上的表情皺成一團，滿是對自己不争氣的懊惱，在服務員迎上來的時候瞬間恢複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兩位慢走，小心腳下台階，歡迎下次光臨。”

走到一樓時，侍者早早拉開了門在一旁等待，謝知瑜出了門口，轉身看向林溯，露出一個笑容：“小林總留步。”

林溯停下腳步：“我送謝老師回去吧。”

“多謝小林總好意，我打車回去很方便的。”

林溯不好太過堅持：隻是跟着謝知瑜走到路邊，招手幫她攔了一輛出租車：“謝老師慢走。”

謝知瑜上車後和他揮手告别，他也同樣舉起右手輕微擺動。

直到出租車離開視線範圍，林溯才如釋重負般呼出一口氣。他轉身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腳步逐漸加快。

坐上駕駛座後，他趴在方向盤上，發出一聲懊惱的哀歎：“我的形象啊！”聲音悶悶地回蕩在車廂裡。

下一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林溯停止唉聲歎氣，一下坐直了身子，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離下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得趕緊驗證一下謝知瑜的建議，他這麼想着，一邊快速地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黑色轎車平穩地駛出停車場，朝着梵華珠寶的方向疾馳而去。

另一邊的謝知瑜沒多久就回到了家，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徹底放松下來。先去廚房倒了杯水，然後坐到書桌前開始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情，表情逐漸變得困惑，似乎在努力思考一個難以解答的謎題。

從第一次見面的自來熟，到今天莫名的人設割裂，那位小林總真是處處都讓人琢磨不透。

突然響起的手機提示音把她的思緒扯了回來，搖了搖頭決定不再浪費精力去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謝知瑜點開手機，是逆流發來的消息：

【逆流：忙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