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是心直口快的類型。至少表面上是。
他道:“那我算什麼啊?卡卡西?我是不是也不合格?”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列舉證據一二三,讓這段話更可信。阿飛的嗓音像振翅飛舞的蜜蜂,尖尖的,亮亮的,還會跳8字舞,尾部的針淬了毒,時時刻刻準備着暴起傷人,卻偏偏要裝成無害的蝴蝶,強行斂去不合時宜的鋒利,顯得格外不倫不類。
他的神情藏在面具裡,隻露出眼睛。和卡卡西對稱的眼睛。
卡卡西道:“我連輪班守夜的資格都沒有嗎?”
“等等,該不會你……”阿飛接話,“我身上有奇怪的細胞,不用吃飯,也不用睡覺。所以當然是我守夜了。你好好休息吧。”
卡卡西道:“……大蛇丸說不睡覺會變笨。”
阿飛瞥他一眼。再笨也比你聰明。
那晚卡卡西下半夜還是醒了,和帶土坐在一處,吃了幾個小時的沙子。小風家住宿條件比曠野好了不知多少倍,至少不用耗費查克拉取暖。帶土毫無困意,翻了一晚上忍術卷軸,卡卡西睡得淺,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他也沒法做别的。
次日卡卡西醒得很早。太陽還沒醒,他已醒了。銀發青年從袖口裡摸出一管白色膏狀物,色澤如玉石般溫潤。
卡卡西自小就習慣穿口袋多的衣服,每一份忍具或兵糧丸都有可能決定戰鬥的成敗。綠油油的上忍馬甲恰好符合他的要求。但帶土着實想不通,他是如何在曉袍裡塞下這麼多東西的。
他的曉袍像是聯通了神威空間。帶土特意确認過,卡卡西沒有動用萬花筒。
帶土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他眼睜睜看着卡卡西把東西抹在臉上,像女孩子塗的遮瑕霜,(這方面帶土還是懂一點的,畢竟玖辛奈和琳不把他當外人)。那道疤痕很快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抓人眼球的紫色油彩。卡卡西甚至對頭發做了處理,那頭漂亮的銀毛變成了可可色的卷發,蓬松,綿軟,像巧克力棉花糖。
卡卡西淡淡道:“變裝。”
這個造型帶土有些印象。在夢中卡卡西也如此裝扮過。他凝眉:“為什麼要變裝成這樣?”
“參考了琳的造型。”卡卡西道,“她應該不會怪我吧。”
琳肯定不會怪罪的。
绛紫色的眼妝像葡萄——帶土不着邊際地想——酸溜溜的葡萄。他酸到眉毛扭在一起,如打了結的傀儡線。琳喜歡卡卡西,卡卡西也喜歡琳。真是一對璧人。
卡卡西道:“父親似乎在砂隐有不少仇家。還是小心行事為妙。”
木葉白牙在第二次忍界大戰為木葉立下赫赫戰功。換言之,在砂隐,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帶土疑惑:“為什麼不用幻術?”
卡卡西眉峰一揚:“帶土的幻術這麼厲害?連影級也能騙過?”
他站起身,提了提領口,道:“阿飛君有安排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