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砂隐的過程很簡單——未免太過簡單了些。
砂隐的護村結界相當簡陋,與木葉相差甚遠,于帶土而言形同虛設。他應對暗部的經驗豐富,一眼看出設置了五名崗哨,砂隐忍者幻術抗性不足,僅僅一瞥便輕易騙過。寫輪眼不愧為三大瞳術之一,那隻萬花筒似乎激發出帶土的無盡潛力,闊别數年,他的忍術、體術、幻術皆突飛猛進。即便對上水門老師,恐怕他也有一戰之力。
青年并未摘下那副傻兮兮的漩渦面具:現在他是阿飛。
阿飛提着卷卷的衣領,道:“要去哪裡?前輩?”
卷卷不安分地晃動四肢,掙紮着想跳下來,阿飛幹脆用圍巾打了個結,把惡意裝嫩的白絕捆起來,獻寶似的遞給卡卡西。
卡卡西眉目含笑,用相機記錄下這一幕。
卡卡西決定先弄清楚砂隐的建築分布。
他在村口設下了飛雷神符咒,若遇強敵便可施展時空間忍術逃脫,自然有閑逛的底氣。青年不曾忘記任務,因此提議先去人流量大的居民區或集市看看。結合在火影辦公室讀到的文件,卡卡西對風之國子民的生活狀況已有大緻了解,但部分細節還要進一步挖掘。
沙海不産糯米,自然也沒有丸子店。途經一家香氣四溢的烤肉鋪,廣告招貼畫上有一把銀白色的刷子,阿飛笑得直不起腰,斷斷續續道“這不是卡卡西前輩嗎”。
被放下來的卷卷拽着阿飛走進去,點了一道醋溜卷柏。這是沙漠裡少有的植物,色澤翠綠,卷成球狀,靠孢子繁殖,在缺水狀态下也能存活數十年。
卡卡西是付錢的那個。棕發青年靠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問店家能不能做一份糖拌仙人掌,也許是各地風俗不同,菜單上居然沒有幾道甜口小菜。店家欣然應允,隻要加錢就好。
“前輩不來一份烤肉嗎?烤肉才是招牌吧?”阿飛道。
“免了,我不想吃油炸蠍子或炭烤蜥蜴。”卡卡西面無表情。
卷卷占了卡卡西身旁的位置,借地利之便扯卡卡西的曉袍。卡卡西低下頭,柔聲問他怎麼了,男孩的杏眼亮閃閃的,一如十年前的帶土——但出口的話截然不同。
他道:“我有一個問題。這是我生命的終極問題。”
卷卷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便意是什麼嗎?”
阿飛直起身,雙手摸上面具邊沿,肢體語言完美演繹出何為花容失色。
“天哪!小朋友不可以說這個。這是吃飯時該說的話嗎?”
“我又不能吃飯。”卷卷道,“我為什麼要管你?”
糖拌仙人掌很快從後廚端上來,加了好幾勺白糖,顯而易見糖分超标。阿飛樂在其中——他的味覺可能在長年累月的甜食轟炸下出了問題。
這家店位置不錯,采光好,視野開闊。街道上有一群遊玩的孩子,紅發男孩站在遠處,小朋友們對他避如蛇蠍,沒有人願意接近他。他身旁隻有幾個成年忍者,頭戴砂隐護額,神色嚴峻,全身緊繃,仿佛生怕男孩驟起發難。
“是一尾。”卷卷壓低聲音。
阿飛戳着切成塊的仙人掌,叉子如一塊金屬色的墓碑:“一尾~二尾~我是阿飛~”
卡卡西聞言斜睨一眼阿飛:“做忍者真是埋沒了你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