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識拂青以來,謝望峥就沒見過他發火,好像天塌下來他都能揮揮手一笑而過。
這還是第一次,他聽見拂青用這種語氣說話……
拂青不再廢話,收弓化槍,裹着電流的長.槍徑直刺向謝望峥命門。
謝望峥側身閃避,長.□□入牆中,爆發出的電流瞬間将整面牆壁劈為齑粉!
殘餘的電流震碎了玻璃,狂風夾雜着雨水很快席卷過整個走廊。剛才那一擊似乎影響到了電力系統,走廊上的燈都滅了,隻餘拂青手中的長.槍散發着刺眼的電光。
拂青拖着長.槍緩步朝謝望峥靠近,金屬槍頭在地闆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無形的殺意在空氣中逐漸彌漫開來。
他真的起殺心了。
“現在知道躲了?”拂青冰冷的聲音穿透風聲雨聲傳入謝望峥耳中,“是終于意識到我殺不了你,還能讓你生不如死了嗎?”
回應拂青的隻有謝望峥後退的腳步聲。
“既然敢破壞試煉秩序,那就要做好被境主誅殺的準備。”拂青一邊朝謝望峥逼近一邊道,“凡人謝望峥,擅闖海境擾亂幻境試煉,連同五年前謀害境主一罪雙罪并罰,今将其封入海境深處,直至我身隕魂散,方得解脫。”
話音落,裹在長.槍上的電流便化成了古老的符文,拂青持槍而上,直抵謝望峥心口。
但就在槍頭刺入謝望峥皮膚的前一刻,一條黑色的鎖鍊突然纏住槍身,符文驟然散去,連長.槍也化為電流消散得無影無蹤。
拂青心覺不妙,可為時已晚。
鎖鍊纏上手腕,靈能頓時失效,僅眨眼的功夫,他就被謝望峥帶到了懷裡。
謝望峥扣住拂青,俯身在他後頸上不輕不重咬了一下。
“!!”拂青倒吸一口涼氣,他想掙紮,可這條鎖鍊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竟能限制他的靈能。
“别白費力氣了。”謝望峥輕聲道,“這是一品法寶千金鍊,套在身上如有千斤重,可百分百限制人的靈能。”
“一品法寶?你找那個奸商買的?”
“嗯,一百根金條,還是挺劃算的。”謝望峥将頭埋在拂青頸窩間,貪婪地索取着這裡的熱氣。
終于不是一片冰涼了……
彼時的拂青已經被他弄得思緒混亂一頭霧水,他不明白謝望峥這一路追着自己不放究竟是想幹什麼。他想心平氣和跟對方好好談,結果每次都談崩;好不容易把該說的都說了,結果對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還是執着地追着他。
是還想殺他嗎?
那為什麼逮到機會了還不動手?而是要擺出一副深情的樣子?
難道……
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突然在拂青腦海中誕生。
以他的思維,一個殺過自己一次的人肯定是不會再有愛了。但如果代入謝望峥視角,好像從自己死而複生開始,比起殺了陪葬,謝望峥更想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就像五年前那樣……
謝望峥一切不合理的行為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拂青頓時倍感荒謬。
難道在人眼中,愛與恨是可以随時随地相互轉化的東西嗎?
“謝望峥……”
拂青嘗試開口,不出意外地謝望峥立馬來堵住了他的唇。
這一吻溫柔至極,又帶着滿滿的珍視和小心翼翼。
多荒唐。
一個五年前恨不得要自己命的男人,如今卻又如此小心翼翼,唯恐傷了他分毫。
“拂青…”謝望峥蹭着他的唇道,“我們不鬧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家?”拂青擡頭看他,“你是說那個做過婚房又做過停屍房的房子嗎?”
“……”
“謝望峥,我到今天才發現,你真的好要臉啊。”
謝望峥神色一變,隻見拂青仰了下頭,随後猛地朝他砸了下來!
質地堅硬的貝殼額鍊砸得謝望峥痛不欲生,他下意識擡手去捂頭,拂青抓住時機再次猛甩頭,額鍊上的流蘇便打到了謝望峥臉上,頓時将他打出去幾米遠!
“哼,我的工作服可不是擺設。”拂青連蹦帶跳來到顧辰身邊,“顧兄快,快幫我解一下。”
鎖鍊尚未完全綁緊,還有回旋餘地。顧辰三兩下便給拂青解開了鎖鍊,幫他擺脫了束縛。
與此同時謝望峥奮力把自己從牆裡扣出,又召出第二條鎖鍊套向拂青。
拂青卻已瞬移至謝望峥身後,找準角度後憑空變出一個注射器狠狠紮下!
注射器一推到頭,謝望峥麻木地說了句“又來”,便又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