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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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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後,艾德裡安靠坐在床上,百麗兒給他帶來了花園裡采摘的一束黃玫瑰,正在不假人手,更換着花瓶裡的鮮花。自從他們說開之後,百麗兒每次來探望艾德裡安的時候都會到花園裡采摘不同的鮮花,希望能讓他感受到花園裡的芬芳。

陽光灑進艾德裡安的房間,一切都顯得明媚溫暖,艾德裡安将目光轉向那個站在床邊的身影,眼底一片柔和:她穿着一件嫩黃色的長裙,裙子表面罩着一層輕紗,随着她的動作簌簌輕晃,淡金的秀發盤了上去,用大大小小顆粒飽滿的珍珠固定住,額心不知用什麼畫了一朵黃色的小花,周圍還有鑽石粒鑲嵌環繞,白皙的手指侍弄着花瓶裡的那束黃玫瑰,綠色的枝幹、明黃的花朵,襯得小手瑩白如玉,整個人明媚美好的仿佛春之女神,牽引了艾德裡安的全部心神。

百麗兒一回過身看到的便是艾德裡安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模樣,有些小羞澀,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故意找些話來消除自己的尴尬,指着額心的花黃對艾德裡安說:“好看吧?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給你的信中有說過,我讓梅她們折騰了好久才鼓搗出這種小玩意兒,貼在額心或者額角,看到的人都說很好看呢。”看着她得意洋洋驕傲的小模樣,那雙水潤的綠眸因為驕傲閃耀着細碎的光,好像陽光都彙集到了她的眼裡,“是呀,很美,我的公主殿下可真聰明。”艾德裡安伸出完好的一隻手,刮刮她挺直的小鼻子。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兩人都是一愣,百麗兒是因為不習慣這樣的親密,而艾德裡安則是心中自嘲:自從向百麗兒表明心迹之後,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對她作出親密舉動的渴望,希望她沒有被自己的孟浪吓到才好。苦笑着的艾德裡安擡起手,想要拍一拍百麗兒的頭,示意她不必害怕,可當他的手靠近時,怔愣中的百麗兒不自覺地微側頭避開了,看着艾德裡安失落的樣子,百麗兒心中不忍,安慰道:“對不起,艾德裡安,我隻是......不太習慣這樣的親密。”艾德裡安不忍見她為難,溫柔地笑笑,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我知道,沒事的。”接下來的時間,百麗兒照例為艾德裡安朗讀了一會兒書,就下樓去用午餐了,期間兩人隻有寥寥數語的交談。

和大家一起用過午餐,在會客室裡打發時間,一名女仆進來,送上了一封信,說是從霍爾亨薩爾茨堡寄來的,一同到來的還有百麗兒家裡的管家李太太。百麗兒與李太太簡短的問候之後,就拆開了媽媽的來信,其中還附上了一封寄到霍爾亨薩爾茨堡的信,是喬治安娜寫的。

在琳達媽媽的信裡,百麗兒了解到:拖住爸爸腳步的那件緊急事已經解決好了,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現在自己的大堂兄——安東.馮.格魯伯王子到了家裡來探望母親父親,還一直詢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去,還指着離開之前能見自己一面呢。

話說,自從四歲的生日宴結識了兩位堂兄之後,估計是從來沒有過妹妹,而百麗兒又生的一副粉嫩可愛的模樣,安東和費力克斯都對這個可愛的小堂妹抱有極大的善意。每次百麗兒到維也納或是他們到薩爾茨堡來探訪親戚,相遇之後總免不了在一起玩耍嬉戲,可謂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了。而在相處中,大堂兄的腹黑本質顯露無疑,對待他認定的“自己人”,他和顔悅色、細心體貼,在百麗兒眼中一直是一個關愛弟妹的可以依靠的大哥哥形象。但實際上,百麗兒也曾見識過大堂哥扮豬吃老虎,裝傻充愣,戲耍他看不上眼的人,直把人耍的團團轉還一個勁兒地誇大堂哥心地善良,淳厚寬仁。汗,不知道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笑眯眯的小貓實際上是一隻一肚子壞水的狐狸,心裡會有多郁悶。

而二堂哥,當年那個活潑好動的開心果正太也一步步正成了一個陽光俊朗的青年,隻是依然那麼喜歡舞刀弄槍、上蹿下跳,爸爸曾誇過二堂哥有将帥之才,但每次看到他魯莽沖動的模樣,百麗兒隻想撫額:他是個武将無疑,可實在擔不起統籌計謀的職務呀。安托瓦内特大公得知女兒的想法,心中喟歎:女兒,看人可不能隻看表面呐,再者,隻要碰到和百麗兒相關的事,那兩個妹控哪次不是手忙腳亂的,全無平時的冷靜自持。其實,不管是妹控還是女控,效果都是一樣的啦。

想到自從上次在皇宮的舞會上和大堂哥匆匆見了一面,他又有公事在身,離開維也納之後兩人也有大半年不曾相見了。這次大堂哥一時興起到霍爾亨薩爾茨堡去看自己,好像不見上一面也有點說不過去。而且母親大人在信中明确地提出爸爸和她都很想念自己,隐晦地提醒自己離家時間太久可不太好(之前百麗兒暫别父母獨自在冰雪莊園住了一段時間),而且長期打擾自己的陛下表叔也不太好。百麗兒慎重地考慮了母親對于自己早些回家的願望,又拆開了喬治安娜的信仔細閱讀起來。

喬治安娜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她在那短暫的旅途中表達出了對百麗兒的喜愛之情,看來并沒有消退。在信裡她描述了一番自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又表達了對于沒能和百麗兒一起相處的遺憾,看着她在信中絮絮叨叨地碎碎念着,百麗兒好像看到了一個蘋果般的小姑娘嘟囔着嘴叽叽喳喳地和自己撒嬌,小身子還應景地扭着。想到那個可愛的小姑娘,百麗兒心中一陣暖流流過。在信的最後,喬治安娜提到在遊覽維也納的時候,她纏了哥哥一會兒終于讓哥哥答應了帶自己到薩爾茨堡去住幾天,希望到時候可以見到百麗兒姐姐。又委屈地道:百麗兒姐姐都沒給自己寫信。

看完這兩封信,百麗兒本就被媽媽煽動起來的歸家之心更加旺盛了。一部分出于對親人和家的思念,好吧,腹黑的大堂哥也是很關鍵的一個因素: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故意不回去見他的話,那就等着被他捉弄吧。明損暗貶還是好的,言語上的擠兌百麗兒已經被他訓練出了一定的抗壓能力了。要是被他和二堂哥一起逮到的話,絕對能裝哭賣萌指責自己不喜歡他們了,直鬧得你不得不求饒,就是這樣,也不見得他們會放過自己。兩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鬧起來無人能敵,想前世天朝的那些宮鬥宅鬥戲碼百麗兒還看的很無語,現在被兩個堪比五萬隻鴨子的堂哥一折騰,她終于知道那些女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為什麼屢試不爽了——招不在新,好用就成啊!那些取好幾個老婆的男人真是太不容易了,就兩個段數高的她都招架不住呀。⊙﹏⊙b汗有什麼奇怪的想法混進來了。

看完信後,心中轉過很多念頭的百麗兒收好信,擡起頭來細細詢問李太太家裡是否一切都好,總要自己親自過問之後才能放心,李太太一絲不苟地回答家裡一切都好,公主不必擔心。又道夫人派自己過來是想讓自己好好照顧公主,夫人已經知道莫紮特先生為救公主受傷的事了,讓自己帶了一些補品藥物和禮物過來,再好好照料莫紮特先生,直至他康複。等到他康複了,再請他到府上作客,大公夫婦會好好答謝他的。另外,李太太又詢問公主準備何時回去,她好安排馬車行李。

百麗兒思索了一下,想和埃莉諾老師商量一下,老師的答複自然是都聽公主的,她随時可以出發。于是百麗兒一錘敲定,出發的時間定在兩天後。又向國王陛下和加利巴地大公道辭,說明自己家中有客人,需回家去,兩日後就出發。國王陛下倒也沒多客套,隻說讓百麗兒有什麼需要的找仆人就好。并祝福她一路小心。倒是加利巴地大公爵,聞言擡頭看了百麗兒幾秒,出聲挽留:“公主在這裡過的不開心嗎?”百麗兒忙解釋實在是家中有客,加利巴地也不好再做挽留,也一樣祝福了她一路順風。

百麗兒回到房間午休,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在信中沒有提過自己差點受傷的事,那麼就隻有埃莉諾老師寫信告訴母親的了。而母親派李太太過來接自己則更是出乎她的意料了,畢竟一般管家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照料的房子的,由此也看出了母親對李太太的信任。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要走了,獨留下艾德裡安在這裡養傷,這樣做好像不太厚道,畢竟他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更别提現在他又表明了心意,百麗兒面對他時有些不自在了......果然這種時候避開或許會好一點吧?

不管怎樣,還是要親自去和他道個别,想到這兒,百麗兒起身去艾德裡安的病房。

在艾德裡安的房門口,百麗兒敲了敲門,聽到“進來”,這個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推門而入,果然有熟人在,李太太和埃莉諾老師都在裡面,看到這樣奇怪的組合,百麗兒愣了一下。察覺到她的疑惑,李太太開口解釋道:自己是奉命前來探望莫紮特先生的,據夫人的吩咐,自己應該留下來照顧艾德裡安直至康複,艾德裡安立馬打斷李太太:“謝謝您的好意,不過不用這麼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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