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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成長·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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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麗兒被抱回城堡梳洗時,琳達已經接到女仆的彙報很久了,看到蘿倫夫人懷裡捧的不是自己預想中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而換成了一個髒兮兮的胖娃娃,心下一松,隻覺好笑。急忙迎上來,臉上還是故意闆着,吓一吓這個調皮的小蘋果也好呀。

走近跟前,百麗兒看到溫柔的琳達媽媽冷着一張臉看着自己,知道這次走出城堡玩了很久,大家一定把城堡翻了個底朝天,着急壞了,是自己的不對。可是難得今天自己在一個最靠近側門的地方玩,還不抓住機會跑到花園裡躲一躲,可好玩兒了。

隻是這會兒看到媽媽冷凝的臉,以及周圍看到自己平安歸來的喜悅還沒爆發,卻又被媽媽的臉色吓得戰戰兢兢的女仆們,心裡知道這次玩兒大發了~一定要自救,免得還連累了身邊的女仆們。于是她小嘴一癟,綠汪汪的大眼睛裡登時就水汽彌漫,盈滿淚水,要掉不掉的,還伸着小胖手沖着媽媽的方向要抱。

看到小人兒水汪汪的眸子,配上蹭了灰的小臉兒和身上,搭着癟着的小嘴,怎麼看怎麼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花貓,手裡還緊緊攥着一朵有些蔫兒的郁金香,好像拽着寶貝玩具的小貓,唉,琳達的心一下就軟了。心中微歎了一口氣,抱過寶貝兒,也不管衣服是不是會被弄髒了。

伸出玉指點點小人兒秀挺的鼻子,道:“小花貓,下次再這麼淘氣媽媽可不管你了。”百麗兒一聽警報解除了,就收回淚水,嘴角一揚,咯咯地笑了,還狗腿地把手中有些沒精神地郁金香遞給媽媽,嘴裡道:“郁金香,給媽媽的。”琳達一聽就笑了,原來百麗兒不會用德語說郁金香,于是這句話,夾雜了法語和德語,聽起來有幾分好笑。琳達接過百麗兒手中的郁金香,親昵地香着小花貓的臉:“麼,麼,親親我可愛的小花貓。”百麗兒有些羞澀地在琳達懷裡扭扭胖乎乎的小身子,琳達看到暈着紅暈的小蘋果,心中直樂:寶貝兒真是太可愛了。百麗兒心中默念:彩衣娛親,嗯,形象什麼的,早就浮雲了,捂臉~

琳達抱着小花貓親熱了一下,抱起寶貝兒回房間梳洗一下,自己也換了身衣裳——畢竟剛才弄上了塵土不是。

等到母女倆回到起居室裡,又是美麗溫婉的大公夫人和可愛的小公主了。才坐定,就有侍從來報:花匠讓·杜蘭先生和其孫皮埃爾·杜蘭求見。琳達疑惑,蘿倫夫人善解人意地提醒道:自己發現公主的時候她正和那個小子在一起。于是琳達微微颔首,同意接見。

杜蘭爺爺領着自己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大孫子跟着仆人走進起居室,恭敬地行禮。之後,琳達好奇地問道:“杜蘭先生,有什麼事嗎?”杜蘭爺爺先讓皮埃爾上前道了個歉,然後開口解釋道:“都是我家這個不省心的皮小子,擅自把公主殿下帶到了花房裡,讓您擔心了,都是我沒有教育好。”皮埃爾雖然聽不大懂爺爺和夫人的對話,但也能猜出是在數落自己的不是,心下一陣委屈:自己隻是想要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妹妹啊,好不容易騙到了一個郁金香哥哥當,結果很快美夢就破裂了,剛才還被爺爺抽了一頓,嗚嗚,好痛啊~~~~(>_<)~~~~

正在恍神的皮埃爾眼神遊移,回過神來一看,發現自己的目光所在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妹妹。察覺到皮埃爾的目光,百麗兒友善地沖着這個好玩兒的小哥哥咧嘴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梨渦。擔心皮埃爾被杜蘭爺爺責怪的百麗兒,靈機一動,想要幫幫這個小哥哥。于是在媽媽的懷裡,伸出雙手沖着皮埃爾的方向揮舞着,嘴裡還锲而不舍地呼喚着:“郁金香哥哥......郁金香哥哥......”此舉順利地吸引了房間裡所有人的注意。

隻見皮埃爾呆呆地看着小妹妹呼喚自己,心下一喜,但又猶豫着不知該不該上前,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百麗兒不滿了,這小哥哥真是不上道,自己這麼賣力地幫他,居然還不動。于是更加努力地在媽媽懷裡掙紮着身子,向着小哥哥的方向蠕動着,力道大的琳達都快抱不住了。

琳達噗嗤一笑,對杜蘭爺爺說道:“這倆小人兒還真投緣呢。”皮埃爾聽到身邊女士們善意的打趣聲,不由得漲紅了臉,引起了身邊人的又一陣調笑。但還是在琳達的示意下走上前去接過百麗兒,當抱住那個香香軟軟的小身子的時候,心中的喜悅與激動無以複加:啊,有妹妹的感覺真好!他一用力,就将小胖娃抱了起來,身邊的女仆都緊張地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他人小力不足摔着小公主。

百麗兒一到了皮埃爾懷裡就不再鬧騰了,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地由他抱着,小胖手本想環住他的脖子,無奈手胖又短,隻好搭着小哥哥的肩膀。皮埃爾抱着自己的小妹妹,開心的好像抱住了全世界,傻乎乎地咧嘴直笑,看着他的傻樣兒,百麗兒隻覺得這個喜歡妹妹的小哥哥很搞笑,也呵呵地笑開了。于是滿屋子的人就看着兩小兒呵呵對笑,覺得十分有趣,也笑開了。

琳達笑着對杜蘭爺爺說:“難得這小調皮這麼喜歡皮埃爾這孩子,到他懷裡也不鬧了,您也别責怪皮埃爾了,我還要好好謝謝他剛才幫我照顧百麗兒呢。以後讓他多來陪百麗兒玩吧,孩子總是要一起玩兒才開心嘛。”杜蘭先生連稱不敢收下夫人的道謝,又答應讓皮埃爾多來陪小公主玩。

接下來的假期,皮埃爾都與百麗兒厮混在一起,雖然開始時百麗兒隻是想要給皮埃爾解圍,不過後來多了個陪自己玩兒的人也不錯,不是嗎?于是在皮埃爾的好脾氣的寵溺下,開始了陪玩兒與被玩兒的辛酸曆程,不過嘛,苦在樂中。百麗兒的一系列捉弄行為也為後來老實溫柔的好寶寶皮埃爾變成腹黑狐狸的笑面虎一枚打下了堅實基礎,那效果,杠杠滴~不過,無論何時,妹控皮埃爾的愛妹護妹之心都是矢志不移的。

就在百麗兒十歲那一年,十四歲的皮埃爾被自家老媽毫不留情地扔進了寄宿制學校,他們的見面才中斷了。一晃眼,四年過去了......曾經的陽光小哥哥已經變成了面前這個金發梳的一絲不苟、衣裝筆挺、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的青年人。

百麗兒看着眼前這個一副經典腹黑狐狸樣的皮埃爾一陣恍惚:陌生感撲面而來,歲月真是一把挫骨刀,把人改的徹底至斯,大家都長大了,再過十年,二十年,又是怎樣的場景?心中竟升起一陣蕭瑟之感,不過在見禮時看到皮埃爾臉上她最熟悉的笑容,以及調皮地眨眼睛,百麗兒心中的無所适從之感煙消雲散:自己何必無事自尋煩惱,歲月改變人的外貌氣質,自然之力無可阻擋,但不一定會改變人的心,自己隻要珍惜屬于大家的過往,回憶不會随着時光流逝而褪色,就好了。

想通了的百麗兒,展顔一笑,決定過會兒好好拷問一下郁金香哥哥,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把一個陽光清爽的男生變成了這麼一副油膩膩精明的模樣。哼,╭(╯^╰)╮百麗兒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他的變化而不适應,而是他的新造型太锉了,嗯,是的,就是這樣。

在入座時,百麗兒有幸坐在了兩名男士之間:左邊是郁金香哥哥,右手邊是安東大堂哥。就餐時,安托瓦内特大公不時與安東交談幾句,也詢問皮埃爾的看法,不至冷落他,而母親這邊,則與杜蘭爺爺交談幾句花園,也回憶一下小時候在法國莊園生活的時光,餐桌上氣氛十分融洽。而幾年的學校生活已然鍛煉了皮埃爾的心志,在餐桌上絲毫不見緊張局促,慢條斯理地傾聽周圍人們的談話,雖發言不多,但每每加入談話,必是擲地有聲,雖不會單刀直入地切中要害,但也不會人雲亦雲,總有明智的想法,引人側目。

一頓飯下來,百麗兒還是隻能感慨男孩子的成長之迅速是她這樣的女孩拍馬莫及的。不過,也理所當然,畢竟皮埃爾經曆了寄宿學校的磨砺,環境的遽變令他迅速成熟,脫去了過去的天真爛漫,在那樣的一個等級森嚴的階級環境中才能過得更好。而百麗兒,一直生活在父母精心打造的安樂窩裡,喜樂無憂,自然心智上的成熟就緩慢了。說白了,沒有經曆社會和現實殘酷的洗禮,她就不能真正走出象牙塔。地位的崇高、環境的簡單,都無法讓她離開象牙塔。不過,大公夫婦們期待的也隻是小女一生無憂幸福吧。

于是,和皮埃爾的會面在百麗兒心情不是很舒暢的詭異情緒中結束了。

深夜,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學校對皮埃爾的巨大改造,無果,隻能期待明天和喬治安娜小蘿莉的會面了,希望明天是個晴天......緩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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