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沛玉還以為自己的屁股今天又要遭殃了,但祁衍放過了她。
“時間不早了,我先讓司機送你回去。”
江沛玉抿了抿唇,有些磨蹭。
祁衍明知故問:“怎麼,不想回去?”
六歲的年齡差不是擺設,他甚至比他實際年齡更加穩重成熟。
很多時候,比起哥哥,他反而更像daddy。
當然,這裡指的不是長相。
江沛玉有時候會憎惡他的惡趣味,他似乎很喜歡讓人難堪。
如果她想回去,就不可能浪費四個小時的時間坐車來找他了。
他明明是知道這些的。
“我今天...”她咬緊下唇詢問,“可以留在這裡嗎?”
“哦?”他挑眉,再次明知故問,“為什麼想留在這裡。”
哪怕他們一個站一個坐,可身高差異仍舊肉眼可見的懸殊。江沛玉在他面前像一支蒲柳一樣纖細柔軟。
“我們已經三個月沒有...見面了。”
她的聲音比剛才壓的更低,頭也是,越埋越低。柔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
仿佛在為他們三個月沒見這件事感到委屈,“我很想你,哥哥。我可以做飯給你吃,我最近又新學了幾道菜。”
祁衍顯然很滿意她的回答,不管這番話裡幾分真幾分假。
謊言也是說給人聽的,能提供情緒價值的就是好話。
他用手托住她不斷往下低的頭,友善的提醒:“行了,頭再往下就要埋進我的褲-裆裡了。”
江沛玉的臉瞬間爆紅,猛地擡起頭,她似乎對這類詞語很敏感。
“又不是沒埋過,怎麼這麼害羞。”他笑了笑,手指從她的下巴自然上移到嘴唇,指腹停在上下兩瓣唇之間的縫隙凹陷處輕輕撫摸,“還吃過那麼多回。”
江沛玉選擇性忽視了這句話,即使她的臉已經徹底通紅。
她覺得應該和波頓叔叔說一聲,自己今天不回去了,以免他擔心。
當她起身想要去拿書包裡的手機時。
祁衍微微用力,讓她在自己腿上坐下,随後将自己的手機遞給她:“用我的。”
她看了眼二人此刻的姿勢,有些為難。
知道她在顧慮什麼,祁衍輕描淡寫地笑了:“怕什麼,他又看不到。除非他在我這裡安裝了監控。”
他的手貼放在她的腰上,掌心溫熱,沿着纖細腰肢細細撫摸。
語氣耐人尋味,“而且,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不是很正常嗎。”
或許隻有幾歲的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才正常。但已經二十二歲的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就沒那麼正常了。
更何況,哥哥的手此時早就不甘心隻停留在她的腰上。
不知為何,江沛玉突然想起了安茜對他的某句評價。
安茜隻見過他一次,那還是她送江沛玉回家,偶然在樓下碰到的。
那架獵鷹6x停在不遠處的停機坪上,那個時候山火還沒有被撲滅,後面那座山,已經燃燒了連續一周。
火光直逼天空,黑色煙霧被風吹的到處都是,像是一座已經爆發的小型火山。
身後那架機身強悍霸氣的直升機降落後,旋翼槳葉的轉動還沒有完全停下來。
祁衍便是在這種時候走下的舷梯,指間還夾着一支煙,邁着從容不迫的步伐。
他的眼神沒什麼溫度,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身處高位的冷血。身後跟着幾位持槍的雇傭兵保镖。
他和這種令人血脈贲張的危險場景太适配了。
不僅長得頂,身材頂,就連氣場也強得可怕。
不符合他的年齡,但符合他的閱曆。
事後,安茜非常誇張地和江沛玉表達了自己的心動:“他的臉和身材看上去有一種極緻的性張力,他的腰臀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結實有勁兒的那種。我很少用生育能力強這種形容來贊美一個人。”
江沛玉不知該怎麼附和。
生育能力強在她看來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需要時刻小心,杜絕一切懷孕的可能。
聽說這些東西是可以遺傳的,波頓叔叔的子女像地上的螞蟻一樣多。
她害怕自己也會變成這樣。
雖然她們都說,孩子會拴住一個父親。
但江沛玉不覺得祁衍這樣的人會被一個嬰兒拴住。
對他來說,那隻是自己射出去的億萬精子中的其中一顆而已。他會被自己的精子拴住嗎?顯然不可能。
他這樣的男人,野心大到連海洋都可以填平。他的腳步是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留的。
能被孩子拴住的恐怕隻有她。
一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可憐蟲。
江沛玉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嗯..雖然目前還是一片黑,但總會亮的。
她還是很樂觀的。
可是,他現在的親昵和溫情如果是真的,那三個月沒有任何消息的冷落難道是假的嗎?
主動權一直都在他的手上。
江沛玉覺得自己有點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在跟前時,祁衍會伸手摸一摸,不再跟前時,他也許不會記得自己養了一條狗。
想到這裡,她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
不要這樣诋毀自己。
她隻是不希望将時間浪費在被家裡人欺負的這件事上。
她接下來有好多考試和稿子要寫,她實在太忙了。
所以才會來找他的。
隻要祁衍回了家,這一切都能得到解決。
當然,江沛玉說想念他的話也不全是假的,
她的确想念他,同時她也想念肯德基已經下架的鳕魚堡。
男人一副看透一切的冷笑:“窩囊廢。我不是告訴過你,下次誰再欺負你就拿刀捅ta。有我給你兜底,怕什麼?”
她當然是拼命搖頭。
這種血腥暴力的事情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做不出來。
更何況,這些事情還沒到需要弄出人命的地步。而且他們都是波頓叔叔的子女。同時也是祁衍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
得知她這個天真單純的想法後,男人發出了低沉愉悅的笑聲。
他一手夾煙,另一隻手的手肘則撐着桌椅扶手。身體呈現一道慵懶的弧度。
“魚會分清它一生之中産卵的數量嗎?你的波頓叔叔隻知道往其他女人體内甩籽,他可能自己都沒辦法将他全部子女的長相和名字對上号。”他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我沒讓你真的傷人,你用匕首劃傷對方的手臂,稍微見點血就行。他們欺負你就是知道你不敢反抗。”
江沛玉小聲反駁道:“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壞嗎?”
她的音色和她的長相一樣,沒有任何棱角和攻擊力,柔的像一灘水,還是激不起任何漣漪的水。
男人停頓一瞬,随後彎腰笑了起來。他很久沒有這麼開懷大笑過了。
上一次是多久之前,好像是他拿下那個幾十人和他争搶的項目開發權的時候。
那可是一樁大生意,足夠他在好幾個國家之間架起生意往來的橋梁。
可是現在,他看着面前這個女孩子。
既單純,又天真。雖然總是說出一些蠢到令他發笑的話來。
但蠢就蠢點吧。
至少他現在不厭惡,甚至還有喜歡。
雖然以後就難說了。他追求新鮮感,保不準以後讓他遇見更讨他喜歡的。
她這種類型的在他這兒的确很新鮮,又窮又弱小,長得漂亮,卻總是打扮的很樸素。偶爾有些脾氣,但也隻體現在給他倒水的時候故意将水溫調高點,知道他吃不了辣,就在做飯時多放點辣椒。
他願意多給她一些耐心,至少在他還對她有新鮮感的時候。
波頓叔叔或許在午休,那通電話過了很久他才接通。
江沛玉和他說了這件事。
電話那邊的男人進行了短暫的沉默:“你怎麼會去找他?”
比起她在祁衍這裡留宿,江沛玉主動去找他,這才是波頓感到驚訝的地方。
家裡的孩子面對這個兄長總是處于兩種極端,極緻癫狂的迷戀和極端的畏懼。
他們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卻又畏懼靠近他。
江沛玉是膽子最小的那一個。
所以波頓總是擔心,她會被祁衍吓出病來。她原本身體就不好。
“我...”江沛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直接說——我們的關系比您想的要親近,我已經被他睡了很久了。
“我和同學來這邊玩,但她中途有事先離開了,我沒有地方去..隻能來找cassian哥哥。”撒謊時,她能夠感受到祁衍的視線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