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買下整個布勒克州的錢,她連想都不敢想。就算她真的擁有了,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而失去。
人沒辦法獲得自己認知以外的錢。
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和抱負,她隻有一個小小的夢想。
她想成為一個作家。
嗯...像J.K.羅琳那樣的作家。
話題回到一開始,如果媽媽知道她和祁衍在一起了,應該會滿意她的選擇。
畢竟她對江沛玉的要求就是找一個能保護她,為她遮風避雨的人。
祁衍的能力早就超過了她的認知範圍,雖然他的名字從未在那些新聞和财富排行榜上出現過。
可她知道,近期那些對全球都産生影響的新聞,一大半都和他有關。
他告訴過江沛玉,安穩創造不了價值。
他或許在某些人眼中是個壞人,但人都是多面的,需要從不同角度來看待。
或許在她這兒,他是個好人呢。
想到這裡,她有些羞怯笨拙地輕輕抱住了他:“哥哥...我會對你好的。”
他太高了,她隻能抱着他的腰,臉剛好埋在胸口。
他身上的氣息真好聞,有點像某種植物,生長在寒冷的環境中,極為珍稀的某種植物。
真好聞。
單薄襯衫遮蔽下的這副軀體也充滿了力量感。在那所莊園内整日都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她不清楚什麼時候就會從自己的鞋櫃裡翻出一隻死老鼠,也不知道自己的裙子會不會突然出現一個破洞。
哥哥的肩很寬,腰窄而有勁,這裡的肌肉總是硬梆梆的,一整排的鲨魚肌的确很像鲨魚的腮裂。
雖然這是一句情話,但他還是笑出了聲。
就像是一隻小螞蟻站在你面前說要保護你。
我會對你好。
男人笑容平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在自己的懷裡擡起頭:“你想怎麼對我好?”
突然擡頭,她的下巴剛好擱放在他胸肌中間的深溝之中。
這話将她問住了。
她不知道。她能怎麼對他好,替他完成小組作業,請他吃學校外面那家人均五百美刀的海鮮自助。還是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他自己親手做的禮物?
“我會把所有的愛都給哥哥。”她想了半天,選了一個最不需要成本的。
“可是愛哥哥的人很多。那些人甚至願意為了哥哥去死。”他伸手摸她的臉,“雲妮也能做到嗎,為了哥哥去死?”
愛他的成本原來這麼高,大家都太内卷了,和諧競争不好嗎。
江沛玉在心裡輕輕歎氣。
她唯一拿得出手的隻有愛,偏偏祁衍最不缺的就是這個。
他難道沒有小說裡男主普遍擁有的悲慘身世嗎。
嗯...好吧,他除了有個顯赫的家族背景之外,成長環境似乎并沒有好到哪裡去。
過早去世的母親,換老婆比假牙還勤的父親。
以及和螞蟻一樣滿地亂爬的弟弟妹妹。
這樣的身世寫進小說裡,男主最少能患上五種心理疾病。
她突然很好奇,祁衍以後會愛一個愛到願意為了對方去死嗎?
肯定不會。
他隻會讓别人為了他去死。
時間也不早了,祁衍沒有繼續逗她,這個幼稚的問答遊戲也到此為止。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讓她早點休息。
“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她猛地擡起頭,從幻想中抽離:“你不回去嗎?”
這是她今天過來的真實目的。
祁衍站起身,将身上那件被江沛玉蹭的皺巴巴的襯衫脫了,随後從衣帽間内取出一件幹淨的換上:“我最近很忙,這次回來是為了處理正事,不會待很久。”
“可...”她眼神為難,貝齒咬緊下唇,開始感到焦慮,“可在家裡也可以處理。”
他是背對着江沛玉的,江沛玉能夠清晰的看見他的背闊肌,寬厚的倒三角,每一處線條都蘊含着蓄勢待發的力量和張力。
當那件黑色毛衣套頭穿上,這一切都被覆蓋。
取而代之的是某種禁欲的性感。
“哥哥的工作需要保密,那裡吵鬧的小老鼠太多了。”他伸手彈了下面前這隻“小老鼠”的額頭,“也包括你。”
江沛玉有些失落。
其實這個結果她早就猜想到了。
祁衍在這邊的發展重心不在布勒克,來回往返的話很費時間。
他是個沒有耐心的人,唯獨在性這方面,他才願意拿出大量的時間享受。
“我會給家裡打一通電話,不會再有人往你的電腦上潑白油漆了。”
好吧,令她焦慮到失眠的事情,的确是他一通電話就可以輕松做到的。
她又不說話了,但是默默掉了兩滴眼淚。
祁衍覺得好笑,問她:“哭什麼?”
“沒...沒什麼。”她哽咽。
祁衍這個人的确有個怪癖,他喜歡看到江沛玉哭。
無論是難過還是高興。
他們的第一次就是因為她的眼淚才開始的。
在那之前祁衍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她。
弱小,無能,不起眼的雲妮,因為一滴淚終于引起了這個強大到超乎她認知的兄長的注意。
有時候她也會恍惚,自己像是被包養了
和他睡了一覺之後,錢包裡就多出了一張沒有上限的附屬卡。
哪怕她刷那張卡買下整個布勒克州他都不會多問她一句。
剛才的無動于衷在此刻變了味。
男人摘下剛戴上的黑色皮質手套,彎腰替她擦掉眼淚:“哥哥有正事要處理,雲妮去不合适。”
聽到他哄自己,江沛玉哭的更兇了。
她身上的嬌軟感渾然天成。
眼淚像是不值錢的小珍珠,一滴一滴順着飽滿白皙的臉頰往下滑落。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
空蕩蕩的房子,隻有她一個人。
她抓着他的袖子,和他保證:“我會乖乖聽話,跟在你身邊什麼都不說。”
“怎麼哭成這樣。”他彎着腰,和她視線平齊,眼中的笑意不再是慣有的漠然或者冷靜。
他伸手摸她的臉,替她擦去眼角不斷滲透出來的淚珠。
突然感覺某處剛沉睡的東西又有擡頭蘇醒的迹象。
但他顯然不打算因為這種事情來更改早就定好的行程,畢竟一旦開始,可能一兩天都結束不了了。
這和單純的蹭一蹭可不同。
“嬌氣。”眼淚終于停止了滲透,他松開手,輕笑一聲,“去換衣服,洗個澡。我在外面等你。”
這句話對此刻的她來說簡直是恩賜,她的确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更想成為祁衍的随身挂件,被他帶在身邊。
那個澡洗的很簡單,江沛玉不敢耽誤太久。因為祁衍極有可能會等到不耐煩,然後抛下她離開。
他很少不爽,因為他不可能讓那些會造成他不爽的事情發生。
世界上快樂的人太少,解決那些不快樂的人就夠了。
好在江沛玉出來的時候,他人還在。
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嗯..玩她的手機。
她的手機沒什麼好玩的,除了在官網下載的那幾個用來打發時間的益智小遊戲,就是小組之間的交流。
最後則是她保存在網盤裡的文稿。
——這才是她不想被他看到的,因為很尴尬。以他的高學曆和認知還有閱曆,他一定會認為那是低水平的兒童文學。
她先後投給了不同幾家出版社,但都以同樣的理由被拒了。
他們說他文字很熟練,但故事性一般。
江沛玉并沒有感到挫敗,失敗了就繼續努力,這很正常。
“哥哥...你在看什麼?”她不太确定地走過去。心裡在祈禱他看的千萬别是那些廢稿。
男人滑動屏幕,修長有力的手指骨節延展,手背凸起的青筋很性感。
他揚了揚她的手機:“這些東西寫了怎麼不發給我?”
“什麼?”她走過去,身上早就換了幹淨的衣服。是上次在這裡過夜的時候帶來的。
雖然她在這裡住了一個月,可沒有幾天身上是穿着衣服的,所以隻準備了兩套。
但還好,至少有得換。
她從他手中接過手機看了一眼。
那是她加了密碼鎖的一個記事app.
裡面有她的少女心事,還有寫給哥哥的話。
看來這個app也沒什麼用,他如此輕松就破譯了密碼。
江沛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她有點心虛。
畢竟此哥哥非彼哥哥。
她好像沒有說過,在波頓叔叔之前,媽媽在國内有過另一段持續了五年的婚姻。
那個叔叔同樣也是一位優秀的企業家,他有一個兒子,和祁衍同歲。
江沛玉也叫他哥哥。
她的十二歲到十七歲,可以說是由他親手帶大的。
但是這些江沛玉不敢讓祁衍知道。
他的占有欲好像有點強。
他甚至不允許她叫波頓叔叔daddy.
因為他會在床上讓她叫自己daddy.
同樣的,江沛玉不确定他會不會允許自己叫其他人哥哥。
可她已經叫了五年了。
甚至比他還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