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相:“你再是神劍。不過區區劍勢境界,休想傷到我們半分!”
哀相:“唉,可惜,可惜……”
祂以為,這一次,終于可以在丹舟的神情中,看見屬于敗者的慌亂。
可誰想。丹舟還是那副漠然的樣子,神色動也不動。
就好像此刻的結果,正是他意料中的。
丹舟:“以我的修為,确實傷不到你們。”
怒相:“那你……”
“這一招,隻是為了困住你們。”
他睜着略顯無神的雙眼,望向遠處,像是回想起來了什麼。
“當年,我拜入荼煌上尊門下,成為他唯一的弟子。”
“後來我與他師徒決裂。脫出師門之前,我曾立下一道誓約。此生,再也不會用他傳授予我的任何招式。”
“若有違背——”
他一字一句道:“天、雷、降、身——”
這本該是被忘卻的記憶。
可天雷打在身上的痛苦,讓他無法遺忘。
記住不要用那個人教給他的任何招式。
卻在最緊要的關頭,不得不利用……
話音剛落,孟川秘境上空,不知從何從聚集了一團烏雲。
雲層中電光大作,雷霆蓄勢待發。
隻在一刹那,那足以媲美元嬰期修士突破的雷劫,從天而降。
将仰躺在廢墟中的丹舟,和困在網中的佛魔,盡數覆蓋。
電閃雷鳴,足足持續了有一刻的時間。待到雷聲止歇,支撐佛魔的人類身軀,早已化為齑粉。
三顆腦袋,朝着三個方向墜落。
丹舟一身的白衣,全部染紅。他蜷在地上,毫無知覺地昏迷了過去。
不遠處,那隻抛着蘋果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
“啊啊啊啊啊——身體身體——我需要一個身體——!”
黃沙上,三顆腦袋循着咒印逃奔。
一邊逃,一邊罵罵咧咧。
“該死的戮天劍!被他擺了一道!”
“簡直是個瘋子,故意引天雷打自己!”
往上去幾層,那裡,剛有三具合适的身體。
燭。苗毓。和林野。
它們很快便想到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寄體的對象。
但若非自願獻身,便無法三頭一體。強行附體人類,隻能各自尋一具身體。
在那層平台上,高大的古木下,苗毓趴在地上,林野依舊讓藤蔓綁在樹幹上。
而燭,在他胸口處,破開一個大洞。他面色蒼白,睜大着眼睛,歪倒在一旁。
三顆腦袋逃竄而來。喜相和哀相跑得最快,分别鑽進林野和苗毓的身體。
隻剩下燭。怒相想都不想,一頭朝燭的身體撞去。
可它卻不像喜相和哀相,順利進入人類的身體。卻像是撞上一堵無形的屏障,被反彈摔到地上。
喜相:“……嗯嗯?”
怒相突然慘叫起來。熾烈的火光,隻一瞬,便将它燒成了個幹淨。
那是……
焱天火麼?
見着灰燼紛紛揚揚,喜相和哀相,忽然感覺背後一涼。
那道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兩隻手,一左一右搭在二人頸後,将他倆拎兔子似的,提溜了起來。
喜相:“怎麼會……你不是……金丹期麼……”
它們三個就算分離,讓雷劫劈成重傷,可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讓一個金丹期的修士,随随便便拿捏在手中。
燭歎了聲氣,頗有幾分無奈,輕笑了起來。
像是以前在靈邈仙宗,教導不聽話的師弟師妹們。
喜相和哀相,卻無端生出一種恐懼的心情。
燭慢慢吞吞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就是說,我這個金丹期吧。并不是因為,我隻能修煉到金丹期。”
“而是,我曾經也到了化神期。”
“隻不過,後來掉下來了呢?”
喜相:“……”
哀相:“……”
喜相:“死啦!怎麼還玩扮豬吃虎那一套!”
哀相抽抽嗒嗒的:“可能因為他就叫燭麼……”
燭說:“我并非扮豬吃虎。而是你們變成了豬。我一直都是金丹期。”
喜相和哀相心道,誰信呐!
就算真如他所說,他一直是金丹期。能将它倆單手制住,能将怒相瞬間燒成灰,他的身上,一定還藏了别的秘密。
更别說他這會兒,胸口處還有一個讓哀相穿透的血洞!
“行了。”燭捏着它倆後頸晃晃。
他将腦袋湊到兩人中間:“我聽說孟川秘境,曾經殒落過一位大乘期大能。”
“你們兩個,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他在哪兒坐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