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先前燭騙聘禮的目标人物之一。他跟丹舟介紹說:“這位是無量天門劍修首座,解儀。”
也算是唯一一個,跟丹舟有“婚約”的人。
解儀盯着丹舟看。許久後,才慢慢露出一個有些傲慢的笑。
他拍打着自己的膝蓋:“一劍覆霜定流觞,曲水潺潺,酒客酣眠。”
“戮天劍。”他将丹舟的劍名含在嘴裡咂摸,“我也算是這天地間,唯一夠格擁有你的劍者。”
他高傲,又自信。那份自信的基礎源自他的天分和實力。像是一輪太陽,生來便注定高懸重霄。
丹舟剛一擡頭,便看見了那團熾烈的火光——
解儀的本源靈體。
蓬勃燃燒的焱天火。
……
要說不心動。好像也不大可能。
丹舟忽然有些饞。
燭已經很久沒有“喂飽”過他了。
這麼旺盛的火焰,燒着他,一定很舒服吧。
……
丹舟戴着幂籬,解儀看不見他臉。隻大概猜到他也在看自己,便不緊不慢的,接着說了下去。
“别誤會——我說‘未婚妻’,隻是一種代稱。”他說,“我身為北疆十三門無量天門劍修首座,怎麼可能會娶一把劍。”
解儀嗤笑道:“就算我是劍修。也不可能真跟劍過一輩子吧。”
周圍跟着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
丹舟聽不大懂他們在講什麼。于是在契印中問燭:“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燭:“寶貝。他不想娶你,不想對你負責。隻想利用你。”
丹舟:“……”
哦那可真是太壞了。
這種男人。根本不靠譜。
他想。都不肯負責。哪還能指望他抽自己的本源靈火給他用。
丹舟一下就沒了興趣。無所事事站在那裡,想走了。
燭看出他對解儀失去興趣。心裡笑得想死。
傻叉。
不長嘴的劍修,就活該單身一輩子。
連劍都不肯給他做老婆。
正好,苗天勤帶着苗毓等人也來了,殷勤地上前招呼。
丹舟側過頭,在燭耳邊小聲說:“我們回去吧。”
燭牽着他的手:“好。”
……
丹舟跟燭往外一走,解儀立即就看見了。
他很不高興地皺着眉,想叫人留下。又好像找不到什麼正當的理由。
苗天勤和苗毓還一左一右的,圍着他說個不停。讓他更感到煩躁。
……
天殺的。
那明明是他的“未婚妻”。
竟然讓别的男人領着走了?!
他們要去哪。
解儀煩得想死。接下來都沒個好臉色。
以至于……
跟随他一同前來的同門大管事,當真以為,他在為要和一把劍聯姻而不爽。
……
聽說這樁婚事,是百多年前解儀自己答應下來的。不知怎麼的,竟然讓人傳開來,不但整個無量天門的人都知情,就連北疆十三門,也鮮少有不知道的。
解儀身份舉重若輕,一舉一動都讓無數人注視着。這種事情答應好了,他不好反悔,隻能這麼踐行兌現承諾。
大堂裡這麼一番“宣言”,所有人都悟了——
他們這位劍修首座,并不真的想娶一把劍。
而是不好違背承諾,做出失信他人的事情來。隻能硬着頭皮,千裡迢迢的,跑來“提親”。
大管事有些犯愁,思索着該如何為解儀“分憂”。
要怎麼樣,才能不違背這樁婚約,又能讓解儀不娶一把劍呢?
下來後,趁着解儀沒在。誰想,苗天勤和苗毓找上了他。
……
初雲峰上,小木屋裡。
給丹舟洗過澡後,燭躺在床上,一手拿着話本。另一隻手摟着丹舟,跟給貓咪順毛似的,撫摸着他的腦袋。
丹舟讓他摸得舒服,半眯着眼睛,靠在他懷裡。手卻不老實地在他下腹摸來摸去,暗示很明顯,想要火。
燭裝作沒注意,沒給半點反應。心裡苦哈哈。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不敢面對妻子求愛的無能丈夫。
……
忽然好像有點能理解,陽痿丈夫對妻子跑到外面偷吃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心态了。
燭:“……”
他半天沒點反應,丹舟有些不高興,翻身爬了起來。
但他想着燭受了傷,也沒非得不講理強要。丹舟将明月白給的藥,從儲物戒中倒了出來,跟燭說:“該吃藥了。”
燭的心情有些複雜。
過去從來都是他照顧丹舟。有朝一日讓丹舟催着吃藥,有種被養的小貓反過來照顧的感覺。
……
人不會對小貓要求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