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束玫瑰被丢進裝滿生活垃圾的垃圾桶裡,孤零零的,幹淨漂亮顯得格格不入。
傅沉樓坐進咖啡店裡,十一月的湖景降溫真的很快,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隻穿了風衣,冷的刺骨,傅沉樓近乎蜷在沙發上。
他呆坐着,直到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
在幾乎把整張臉都藏進圍巾裡的時頌在他面前坐下之前,傅沉樓都遲鈍地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時頌看着他,冷冷地開口。
“喂。”
傅沉樓似乎看了他好幾秒才認出他來,露了個很奇怪的表情,聲音晦澀地開口:“好巧。”
像是擠出來的友善,時頌看着他,一個字也不說了。
如果這是平時,傅沉樓大約還有心情耐着性子和他寒暄幾句,然後一起叙叙舊說說話,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
力氣好像在一瞬間被抽空了,傅沉樓突然感覺到饑餓,極度的饑餓感讓他覺得胃好像都開始痛起來了,他近乎佝偻着身體,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咖啡。
在他摸到那杯咖啡之前,先摸到了時頌的手。
時頌的手很白,手指纖細又漂亮,按在他的虎口處,看起來驕矜卻實在漂亮,他表情有些冷淡,說的話也霸道:“等着。”
胃裡翻湧着好似要痙攣,傅沉樓痛的臉色都慘白,反手便握住他,時頌看起來有點惱了,想要掙脫卻被人輕而易舉地桎梏得難以抽出,右手想要去掰開卻被人一隻手就又握住了,隻能惱怒地瞪着他。
傅沉樓并沒有看他,眼裡好似隻有那杯咖啡,他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才松了口氣,近乎脫力般地靠在了沙發上後閉上了眼睛。
他躺了快五分鐘,直到時頌的手指偷偷的在他掌心縮了一下,傅沉樓才回過神來,睜開眼,幾乎是燙手般的松開了。
“抱歉,”傅沉樓低聲說。
白皙的手蜷縮着放在了身畔,時頌的臉泛着點紅,語氣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
“怎麼會在這裡?”傅沉樓打起精神問他,甚至很奇怪的笑了笑,“嘉陽說你回常州了。”
時頌擡眸瞥他一眼,又低下了頭:“和你沒關系。”
顯得傅沉樓自讨沒趣似的。傅沉樓沒生氣,甚至也沒覺得尴尬,他笑了笑,嗯了一聲然後起身。
“還有事先走了,”傅沉樓說,“謝謝你的咖啡。”
即将錯身走過的時候被拉住了手,準确來說隻是三根手指,不等傅沉樓反應過來他又立刻松開了,從身邊的背包裡拿了個口罩戴上了。
聲音隔着口罩和圍巾變得悶悶的,音量也很小,傅沉樓不得不俯身湊近了一些聽他說話。
“微信,”時頌看着他說。
他的眼瞳是很淡的棕色,看起來純淨又漂亮,傅沉樓和他對視幾秒後移開了視線。
“不了,”傅沉樓說。
可是時頌卻不依不撓,他語氣有些急,還帶着幾分莫名的惱:“傅沉樓!咖啡三十五!”
傅沉樓一頓,終于拿出手機給他掃。
傅沉樓站在原地給他轉錢,時頌收得很快,也跟着站起來,抓住了他風衣的領口。
“不準删!”時頌警告似地瞪他。
他矮傅沉樓十幾公分,力氣也小,在傅沉樓眼裡看起來隻像隻虛張聲勢的小貓。
如果放在往常,傅沉樓不會給别人這樣随意觸碰上自己的機會,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
什麼都不一樣。
傅沉樓眼神很認真的“嗯”了一聲,輕而易舉地就掰開了小貓用力抓住他領口的手。
“那再見,”傅沉樓和他道别。
時頌的樣子冷冰冰的,看他一眼就面無表情的别過臉,不肯和他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