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樓按照徐嘉陽教的那樣給施宜發消息,說生日那天可能回不去,公司有個項目要盯。
往常肯定要鬧,施宜這次卻隻發了個哭泣的表情過來,然後說,好吧老公。
傅沉樓思考幾秒後撥了個電話過去。
施宜的聲音沙啞,像是哭過,不待傅沉樓開口就又哭了,說煩死了,說想他,問他什麼時候能回去。
這才像他,傅沉樓頓了幾秒,耐着性子說,估計要下個禮拜。
施宜應了,卻還是哼哼,傅沉樓給他轉了一萬塊才勉強哄好了,和他挂了電話。
對面傳來挂斷的忙音,傅沉樓着手訂機票,生日趕上勞動節,他隻能訂了生日當天的票。
最開始訂的是中午兩點的,想着和徐嘉陽他們吃個飯再回去陪施宜,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失眠,刷到空票時索性改簽了機票,淩晨四點趕往了機場。
升空後的天空暗沉中透着熹微的光亮,傅沉樓看了一眼舷窗外,阖上了眼。
到小區的時候才七點多一點,估摸着施宜還沒有醒,傅沉樓往小區門口的花店去。
在家的時候他每個禮拜都會給施宜買一束玫瑰,花店的老闆是個約莫三十歲的溫婉女人,已經認得他,每次都會朝他笑笑。
傅沉樓敲了門才進去,女人看見他怔了一瞬,修剪花朵的手頓住,倒像是無措似的。
“傅先生回來了?”女人眼神遊移的問他,語氣都慌慌張張的。
傅沉樓點頭後挑了束玫瑰遞給她:“麻煩幫我包起來。”
女人應了一聲,表情凝重的拿着花剪去花刺,遞給他的時候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嗎?”傅沉樓問。
女人沉默幾秒還是搖搖頭,也跟着笑了笑,說:“沒什麼,您慢走。”
傅沉樓平靜地道謝接過花。
想了想還是給施宜打了個電話,卻沒撥通。傅沉樓坐上電梯,抱着花打開監控,想看看施宜是不是還沒醒。
結果一打開監控先看到了睡在客房門口的小咪。小咪是傅沉樓收養的流浪貓,已經八歲了,雖然是流浪貓卻聰明的很,會聽聲音開門。
傅沉樓一摸口袋,當真沒拿鑰匙,但是小咪看起來睡得很熟。它年紀很大了,白天總是沒精神,傅沉樓遲疑片刻,還是決定用監控叫醒施宜,想着剛好可以一起吃個早飯。
在剛分手後的有一小段時間裡,傅沉樓曾經想過一次如果他那天沒有打開監控,而是叫醒了小咪給他開門的話,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可惜時頌面無表情的戳破他的幻想。
“那你就需要面對一個光着身子的奸夫和你驚慌失措裸奔着的前男友同時和你面面相觑。”
時頌笃定又不滿的說,傅沉樓,不原諒第一次,才永遠不會有下一次。
一句話堵的傅沉樓啞口無言。
想來也的确如此,世上本就沒有如果。
傅沉樓那天沒能走進家門。在主卧監控沒看見施宜時他有點奇怪,下一秒在客房監控看見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男人時瞬間愣住了,然後站在了原地,直到電梯被人按鍵,他被帶着重新抵達一樓。
“叔叔,您要上去嗎?”穿着校服的小女生怯生生地問他。
思緒好像在那一個瞬間就渙散了,傅沉樓大腦一片空白,近乎機械地提着行李箱走出了電梯,謝沉樓站在樓下,突然無所适從。
他沒覺得難過,甚至沒覺得驚訝,隻是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幹點什麼。
熱烈而鮮豔的玫瑰掉在了地上,傅沉樓在原地站了快一分鐘後,彎腰撿起了那束玫瑰,提着行李箱離開。
準備丢進垃圾桶的時候剛好碰上同樓認識的小情侶,是一對女同戀人,見到他有點驚訝,看見他手上的話又立刻笑起來,調侃道:“喲,傅先生一回來就又給施先生買花?”
傅沉樓啞口無言,他的沉默讓兩位女性也怔住了,對視後表情也局促起來。
傅沉樓終于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是,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兩個人才松了口氣,笑着誇他浪漫。
“先走了,”傅沉樓說,不等她們答應便拉着行李箱徑直離開。
兩個人愣了一下,等他走遠了其中一位才後知後覺的先反應過來:“我們家不是這邊嗎,他怎麼往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