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才看見微信内容,是常源的消息,告訴他決賽定在下個禮拜,要他這周按時參加訓練。
傅沉樓看了一眼自己的日程表,按照事實回複,周三不行,我有随堂考。
常源回了個無語的表情,傅沉樓沒有再回複。
第五次見到時頌是一個意外。
傅沉樓出去寄信,剛好碰上獨自從校外回來的男生,吃力的提着一箱牛奶,白皙的手都勒紅,纖細的手腕迸出細微的青筋。
這個點正是上晚自習的時候,校園裡空蕩蕩的,除了昏暗的路燈以外幾乎都陷入墨黑的夜色。
“很重,”男生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開口。
于是莫名其妙的開始幫人家提東西,沉默的、亦步亦趨的跟着他的身後,往宿舍樓走。
國際部連宿舍都不一樣,門禁卡滴的一聲後傅沉樓第一次踏進這座精緻的高樓裡,連地面都是灰瓷的,一身舊校服的傅沉樓的出現顯得格外的不合時宜。
可是傅沉樓不在意這些,他看着走在他前面的男生。
頭發沒有那麼卷了,看起來卻還是蓬軟的,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毛衣,樣子愈發像一隻羊,一隻溫順的綿羊。
“你坐,”他稔熟的招呼傅沉樓坐,一邊随手夾起自己的劉海,像招呼一個多麼熟悉親昵的朋友。
劉海别上去後露出精緻卻還顯得稚嫩的眉眼,他的美是有攻擊力的,絲毫不讓人覺得柔,是驚鴻一瞥也會驚詫的漂亮。
傅沉樓把牛奶放下,站在原地沒有再動。
“你坐呀!”他看着傅沉樓委屈的說。
眼睛瞪大了,圓圓的,本來鋒利的美麗突然就柔順起來,幾乎是顯得可愛了,目光明亮卻水潤,他按着傅沉樓在松軟的椅子上坐下表情才勉強滿意了。
自顧自的蹲下去拆那箱牛奶,傅沉樓看見他露出的一截白皙卻纖細的腰,幾秒後移開了視線,然後突然站了起來。
“我走了,”傅沉樓說,聲音很低沉,自顧自的離開。
“等一下!”他着急忙慌地攥着小刀起身追傅沉樓,鋒利的刀刃幾乎是直直的面向了自己的的手腕。
被輕而易舉的拿走,傅沉樓不自覺的皺着眉,他站在原地,看着他。
“我還沒有…沒有謝謝你呢,”男生和他對視幾秒語氣瞬間柔軟起來,聲音很小,像很沒有底氣,自顧自的倒像是在解釋給自己聽,“你都幫我好幾次了!”
“不需要,”傅沉樓語氣平淡的說。
男生輕輕嗯了一聲,幾秒後還是仰頭看着他:“那我送你出去。”
傅沉樓看着他,點了點頭。
夏天的雨來的總是熱烈又突然,沉默的走到門口,還未開門,卻已聽見暴雨打在地面上珠子墜地般嘩嘩的響聲。
“下雨了,”男生看着他小聲的說。
傅沉樓無所謂天氣,他打開門,準備離開。
“會淋濕的,”男生着急的拉住他的手腕,見傅沉樓回頭看他,氣勢瞬間又弱下去,輕聲說,“至少,至少等雨小一點。”
于是變成兩個人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夏季總是短暫的雨此時卻好像沒有一點要停止的意思,傅沉樓思緒放空的站着,直到聽見身邊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夏秋之交,夏季的尾雨已經裹挾着秋天的寒意了,何況他本就單薄,還隻穿了件短袖。
“你回去吧。”
“你和我回去吧。”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開口,男生怔愣了一下,很可憐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