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渣撈出來,用裝菜的盤子裝了滿滿一盤,祝明悅趁熱往嘴裡扔了一顆,
唔!真香啊!
祝明悅吃了一顆頓覺口齒生津,還想吃,他餓了這麼久,肚子裡實在太缺油水了,恨不得抱着豬油渣大快朵頤。
不過理智最終還是稍占上風,他添了雙筷子連帶着油渣一塊遞給正在燒火的謝沛。
“你吃。”
謝沛沒有推辭,接過後沒有立馬吃,而是從櫥櫃裡重新拿了個碗,撥了一半遞給他。
祝明悅眼睛亮晶晶的,視線盯着碗移都移不開。
祝明悅:“這是給我吃的嗎?”不确信,他得問清楚。
“嗯。”謝沛點頭,見他呆愣了,随手把碗放在竈台上,獨自回到竈肚前吃了起來。
油渣真好吃啊!
新鮮出鍋的油渣被炸的金黃酥脆,一口下去油香四溢,唇齒留香。
可惜家裡沒有白砂糖,否則蘸了白糖的豬油渣更是仙品中的仙品。
這是祝明悅來謝家前吃得最好的一頓,他往嘴裡又塞了一顆,享受地眯了眯眼睛,看向謝沛的眼神充滿感激。
謝沛大概也是饞極了,祝明悅把鍋中油全盛出來的功夫,謝沛已經沒在吃了,再看竈台上的盤子已然空蕩蕩。
祝明悅沒舍得全吃,他碗裡還留了大半碗油渣,留着晚上炒個白菜吃。
“謝沛,你吃過芋頭燒肉嗎?”
“沒有。”謝沛開口說道,芋頭他天天吃,芋頭燒肉卻是一次聽說,這兩樣東西對普通人而言就好似天上雲和地上土,一樣是窮人的口糧一樣則是富人的口糧,如何能放在一起?
祝明悅心想倒也是,謝沛看樣子恐怕長這麼大肉腥味都很少嘗到,又怎會吃過這玩意。
他咧嘴笑着說:“今晚做個芋頭燒肉,給你嘗嘗我的手藝。”
謝沛沒出聲,往竈裡塞了把細柴,竈肚裡熊熊燃燒的火苗似是在催促他——别廢話了!快做快做!
祝明悅臉上笑意更甚,手也沒歇着,趁着大火把五花肉下鍋煸炒了一遍,加入芋頭塊蓋上木頭蓋悶了足足二十分鐘。
再打開蓋時,水汽撲面襲來,祝明悅抹了把臉,直接被香迷糊了。
被切得大小适中的五花肉混着芋頭和濃郁的湯汁咕嘟冒泡,看着就香甜。
祝明悅果斷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吹了吹正欲往嘴裡塞,快到嘴邊時心下一動突然轉了個急轉彎。
這塊肥瘦相間的肉最終停在謝沛面前,肉後面是祝明悅一張略顯谄媚的臉:“你先吃。”
謝沛接過筷子把肉吃了。
“怎麼樣?好吃嗎?”
謝沛咀嚼的很慢很慢,像是想把肉一直留在嘴裡不舍下咽。
“鍋裡還有不少呢!”祝明悅沒忍住提醒他。
“很好吃。”謝沛品嘗許久,終于肯說話了,一開口就是對他的肯定。
祝明悅高興,轉身到鍋前給自己夾了塊芋頭。
浸潤了油汁的芋頭不再是普通的芋頭,直接變身為鈕钴祿.芋頭,口感細膩軟滑味道是鹹甜口的,讓人欲罷不能。
家中無米,他本是打算把芋頭當主食,如今看來簡直“屈才”,這滋味他能配兩碗大米飯!
祝明悅吃飯的心思急切,隻花了一會功夫,油渣白菜也随着出鍋了。
“開飯喽!”
桌子上就兩盤菜,卻比尋常人家過年還要豐盛。
謝沛沉默寡言,兩人一句話未說整個過程都在埋頭猛吃。
菜吃到一半的功夫,祝明悅率先吃飽了,靠在椅子上不想動彈。
他吃撐了,謝沛卻還在繼續戰鬥,十六七歲的少年還處于生長發育階段,胃口大很正常。
謝沛吃的每一口都很珍惜,像是要把前面十幾年沒攝入的油水補回來。
祝明悅看他吃得香,遂說出自己的疑惑:“謝沛,你打獵這麼厲害,為什麼不給自己弄點肉吃?”
不怪他多想,他若有這個本事,一定偷偷吃得滿嘴流油,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可謝沛打獵這麼厲害,反倒把自己養的這麼差勁。
謝沛大概是吃的高興,語氣平淡回答他:“第一次獵到野豬,往日大多都是兔子和野雞,全都賣了。”
謝沛沒說的是,實際上能獵到野兔野雞已然算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