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肖毅的眼睛濕潤潤的，揚起頭，指尖撫過他短密的睫毛：“嶽峰不要哭，鐘毓很乖的。隻要嶽峰在身邊，我那裡都可以去的。”

這一刻，幼年時的鐘毓，少年時的鐘毓，成年時的鐘毓，都出現在了肖毅的眼前，如出一轍的乖巧懂事，如出一轍的讓人心疼。

再也忍不住了，他狠狠抱着瘦小的鐘毓。剛毅的下巴磕在他細窄的肩上，淚珠從眼眶滾落，劃過臉頰，滴落在肩頭，潤濕了單薄的衣裳。

鐘毓呆住了，肩頭濕濕的，他知道是肖毅的淚。他的雙臂擡起又放下，他不知道肖毅因為什麼而哭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肖毅。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沙啞地嗓音從肩頭傳過來：“對不起，鐘毓。我太自以為是了，自認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手段如此的強硬。偏偏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給忽視了，那就是你的感受。我想要給你的，到底是你想要的還是我強加給你的。”

鐘毓緊緊摟住他的腰，眼角也紅了，哽咽着說：“才不是，嶽峰給我的都是最好的。因為嶽峰我第一次吃了冰淇淋、火鍋、燒烤，還有好多。因為嶽峰，我第一次離開了哨所，在大漠中露營看星星。嶽峰，你是第一個陪我看星星的人。是你讓我知道了好多，讓我擁有了好多。”

“所以嶽峰你不要哭了，我知道你做的都是為我好。”

可是抱着他的人哭得更兇了，寬厚的肩膀都在顫抖，眼淚止不住的溢出眼眶，徹底染濕了半邊的肩膀。

鐘毓不敢再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摟住他的腰，無聲地安慰他。

良久，眼淚終于停下了，肖毅也終于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離開了那細窄的肩膀，眼睛已經哭得紅腫起來，鼻頭也紅紅的。

因為哭了很久，嗓子有些幹澀，發出的聲音是又低啞又難聽。但肖毅顧不得這些了，他彎下腰，捧着鐘毓的臉龐，額頭抵住他的額頭 ，嘶啞道：“鐘毓，我徹底敗給你了！你的得到你想要的了！”

少年鐘毓愣愣的，他不明白肖毅說敗給他是什麼意思？還有他要得到什麼？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就變了，真正的鐘毓出現了。雙手顫抖地捧住了肖毅剛毅的臉龐，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顫抖着，笑着說：“肖毅你在我這裡從未敗過。但我很高興，我能得到你的愛。”，淚水順着白皙的臉頰掉落。

說完，真正的鐘毓有一次的消失了，再次睜眼的是少年鐘毓，他的指尖撫過自己臉上的淚珠，是不知所措，他有一次失去記憶了。

下午，肖毅把自己整個人都鎖在卧室裡，他需要好好整理情緒。而鐘毓則是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正在播出的狗血劇。

快到晚飯時間了，趙黎給他打來電話，嗓音賊大，問他什麼時候到，大家都在等他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低沉下去，鐘毓還等着他呢。

整理好自己的着裝，打開了卧室的門。

鐘毓聽到了這開門的呻吟，擡頭看過去，視線掉入了肖毅黝黑平靜的眼神中，注視他走到玄關處。

一道溫柔的聲音順着空氣落進了他的耳朵，“還愣着幹什麼，要出去吃飯了，你不是中午答應我要一起去的嗎。”

“嗯”鐘毓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連電視都忘記關了，就往肖毅那邊沖。

肖毅看着沒有關掉的電視，還有激動的他，揚起笑容說：“這麼開心嗎？連電視都不關了。”

鐘毓緊急刹車，折返回去，大聲地說，“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