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書本:“我晚上不回去,你把飯熱一下做個蛋炒飯吧。”
她微微一愣,突然看見一個男孩敲了敲門就徑直而入,站在因考試結束散場而擁擠的過道裡大喊水門的名字,又讓他動作快點,眼神亮晶晶而興奮無比,看起來是個天真無邪無添加的純正土著。
“你要去幹嘛?”
他輕描淡寫地将書本裝好,先面帶微笑地回了那個男孩一句“馬上來”才小聲作答:“社交活動咯,發展人際關系可是很重要的。”
哦,她想起來了,有一次他好像是被身邊的朋友暗殺的。
“行,你去吧。”玖辛奈擺了擺手,感覺自己的形象莫名高大偉岸了起來,“不過九點前必須回家啊。”
波風水門裝沒聽到,提着書包就走了。
那天她奢侈了一把,去剛開業不久的一樂拉面吃了碗豚骨拉面。蛋炒飯?吃什麼蛋炒飯,這還是她教給波風水門的,隻不過他倔強地謂之“改良版蛋包飯”就是不肯改口。玖辛奈一有機會就反駁:“别用你的思維定式去想食物好不好?”語氣幽怨萬分而纏綿悱恻,如同文藝小說女主角,剛剛被陷害至悲慘境地。
她想:明明蛋炒飯又好做又能靈活變通,想補充維生素C可以加胡蘿蔔丁,綠葉子饑渴症發作時可以切時蔬亂炒,饞肉了就加蘑菇碎,怎麼做都很好吃,鹹了加飯,淡了加醬油——如果按他的口味來,加鹽就夠了——總之“蛋炒飯”怎麼看都比“蛋包飯”這種隻追求賣相的綠茶婊樸實多了。
所以一陣沉默之後,她又問:“你和那個男孩去幫老師統計成績了?”
他撓了撓被發絲遮蓋了大半的臉頰,估計要剪頭發了。“那是快要畢業的繩樹學長。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幫老師統計成績?”
“辦公室裡又不止一個人。”
“赤名樟子。”他記起那個不同任何人說話的女孩,“她也在。”
這回換玖辛奈低下頭去:“是呀,就是她告訴我的。水門,你說的沒錯,社交活動很有用。”
她得意地保留了一部分秘密,比如她們是怎麼說上話的,又是怎麼熟悉到這個程度的。要知道,赤名平時一點也不好親近。
他對此很感興趣。因為這個階段的男孩與女孩漸漸有了分别,自己的“交朋友觸手”再怎麼高級有效,有時也無法染指已有了性别意識的孩子們。大部分女孩都愛慕他,可是赤名樟子看他的眼神與所有人都不同,奇怪,水門找不出任何足夠他起疑或試探的理由,但有了漩渦玖辛奈的前車之鑒,或許這次的變數……并不止她一人。
水門不想寫作業了,索性起身倒水,貼心地将溫度混至合适入口,端來給她:“你們還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别的了。”玖辛奈慢吞吞地撥弄着垂到鼻尖的劉海,順帶着打量起水門臉上的神情,可惜他太過平靜,看不出任何一絲帶着傾向的起伏。“我要和樟子一起去買下學期即将用到的忍具——要幫你帶一份嗎?”
“樟子?”他忍不住吐槽的心,還是控制不住情緒的小孩的臉上終于生動了些。“哦……?”
“是啊,如圖所示,如你所見,總之,就是這樣了。”
她終于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