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星河道:“聽聞師姐會來,我也來了。”
常栩愣了一下,不明所以:“找我何事?”
許長生和沈星河兩個人應該沒什麼交集才對。
“那日,師姐出手相助,不勝感佩。”沈星河認真地說,“我想,報答師姐。”
這話說得直白又真誠,讓常栩啞然失笑。
沈星河的面容冷峻,看上去并不好相與,實際卻是個沒什麼心機的。
不像某人,表面裝得單純,背地裡殺人如麻——
“見過大師姐。”
熟悉的聲音冷不丁出現,驚得常栩心頭一顫。
宣淩從竹林深處緩步走來,臉上挂着慣常的微笑。走近了些,仿佛才看到沈星河,道:“沈師兄好。”
沈星河沒注意他的區别對待,徑直上前道:“宣師弟,可否,切磋一番?”
宣淩禮貌搖頭:“師兄見諒,今日我需随師姐前往鳴鶴谷修煉。”
說完,他歪頭看向常栩。
常栩眨了眨眼睛。
差點忘了,距離上次修煉已有十日,難怪宣淩來得這麼快……
沈星河見二人無聲對視,沉思片刻,突然說:“師弟,我與師姐修煉,你與我切磋,怎麼樣?”
宣淩:“……”
他難得眉頭一挑,不理解沈星河何出此言。
“不必。”
“恐怕不行。”
常栩和宣淩二人同時開口,再次對視一眼。
沈星河疑惑皺眉,常栩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咳了一聲,正要扯幾句謊,竹月堂的房門此時打開。
穆蘅從院子裡走出來,她有些意外常栩的到來,但也沒多問,隻囑咐道:“嶽婉吟的身體才剛恢複,莫與她說太多話。”
踏入竹月堂,常栩第一眼就看到床踏上的女子,心中的驚呼差點脫口而出。
不愧是《誅天》公認的第一美人!
嶽婉吟斜倚在靠枕上,青絲垂散,襯得一張素顔清豔絕倫。即便不施粉黛,眉眼仍似水墨勾勒,如同水中清蓮,脆弱中透着驚心動魄的美。
贊歎的同時,常栩不動聲色地觑着宣淩,想知“一見鐘情”是何模樣。
卻見他隻匆匆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神情泰然,與沈星河一起對韓尚同道:“見過韓師兄。”
韓尚同起身相迎,招待衆人落座。
嶽婉吟見常栩一言不發,主動開口道:“長生姑娘,婉吟到底還是給你添麻煩了。”
常栩正納悶宣淩好像沒什麼反應,擺了擺手:“無礙。你好生休息,免得讓外人以為我們蒼華派虧待了你。”
這位大師姐一向說話不留情面,嶽婉吟上次來蒼華派就已經領教過了。
她不以為忤,仍是溫聲道:“多謝長生姑娘關心。婉吟此番能夠得救,還是多虧你出手,實在無以為報……”
“與我無關。”常栩哼了一聲,指着宣淩道,“是這小子給了齊洋最後一擊。要謝,你謝他就好。”
宣淩本來在角落裡,聞言擡起頭,不知道她又搞什麼把戲。
聽常栩這麼說,韓尚同順勢将宣淩拉到嶽婉吟面前,含笑道:“師姐說的沒錯,倒是我疏失了。嶽姑娘,這位便是小師弟宣淩。”
嶽婉吟眼波流轉,唇邊漾起一抹淺笑:“原來如此。婉吟在此謝過宣公子。”
“嶽姑娘客氣了,僥幸而已。”
宣淩目光落在遠處的劍架上,聲音聽不出波瀾。
他瞥了一眼常栩,似是無意般問道:“隻是有一事不明。嶽姑娘本該回青離宮,怎會與韓師兄同行遇襲?”
“是我冒失了。”嶽婉吟輕咬下唇,眼中滿是自責,“原想着或許能幫上些忙,反倒連累了韓公子。”
韓尚同正色:“嶽姑娘萬不可這般說。若非你及時相救,隻怕我一個人……”
宣淩似是無意道:“嶽姑娘有所不知,這幾日韓師兄為了你,連飯都顧不上用,整日在竹月堂外守着,我這個做師弟的都看在眼裡。”
嶽婉吟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低頭莞爾。
韓尚同雖不解其意,卻也不自覺跟着揚起嘴角。
宣淩收斂神色,側目看着一旁眉頭微皺、似有不滿的常栩,又想到她雲上閣外送刀的模樣,唇邊的笑意多了幾分冷色。
常栩确實心情複雜。
她好不容易讓宣淩與嶽婉吟搭上話,還沒說兩句呢,怎麼就回到韓尚同身上了?
還有,男女主的感情進度是不是有點快啊?那豈不是沒了宣淩插足的空間!
常栩冷冷開口:“有穆蘅長老親自醫治,嶽姑娘的傷勢想必已無大礙。蒼華派不比青離宮,不便久留。過幾日,我自會派人護送姑娘離開。”
話音方落,竹月堂内的幾人同時望向她。
韓尚同欲言又止,常栩卻沒理會他,徑直離去,隻對宣淩道:“對了,既然你這般關心韓師兄,便留在這裡吧。明日再來尋我。”
沈星河也跟着告辭。
走出竹月堂的一瞬,系統:【叮!任務節點完成!您獲得30點羁絆值,請注意查收。】
常栩終于松了一口氣。
下山的路上,沈星河默默跟在常栩身後,好半天,他才後知後覺地說:“韓師兄,心悅……嶽姑娘?”
常栩被他煞有介事的神情逗笑了,打趣道:“想不到沈師弟眼中除了劍,還能看到情愛,看來這段時日長進了不少。”
許長生常年冷着一張臉,很少流露笑意,更别說用這種輕松玩樂的語氣。
沈星河有些怔住了,他感覺到臉側有些發熱,掩耳盜鈴般低下頭。
常栩見這位師弟如此禁不起調笑,實在可愛,忍俊不禁,笑得更大聲了。
忽地,兩個人的身後傳來一道淩厲的劍氣,劃破了飄落的竹葉。
常栩回過頭。
宣淩不知何時離開了竹月堂,正手持佩劍,一步步走上前來。
他凝視常栩臉上尚未消散的笑意,緩緩道:“好久沒有和師姐切磋了。還請師姐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