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他可以清晰看到齋藤雪穗甜蜜如毒藥一般的笑容下,眼底對他的冷。
就因為這抹冷,才讓他永遠心底騷動,永遠不滿足。
為什麼這個女人就不能像其他人那麼聽話呢?
在禅院,女人隻需要跟在男人身後三步之外,時時刻刻顧及男人的顔面,好好做好一個女人該做的,才是完美的女人。
齋藤雪穗,學了六年,學了這麼久,還是什麼都沒學會。
她可以對任何人笑的甜蜜,但這隻是她的假面。唯有……
禅院直哉忽然順着前傾的姿勢向下,但下一秒,抓着他領口的手用力一推,把他推開了。
沒親到。
禅院直哉維持着被推開的動作,低笑了一聲,等他站直再看向雪穗的眼神,就滿是嘲諷和憤恨。
“不想讓我碰,你想讓誰碰?悟君嗎?你想當五條家的當家夫人?”
“……”
“???”
什麼玩意?
齋藤雪穗心中噴薄的怒意在此刻全部化為不可思議。
禅院直哉真的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你在發什麼瘋?”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她和五條悟這幾年完全都沒說過話吧?就算這兩天在東京校,也都保持着老師和學生的距離。
“我去東京校是去拉攏乙骨憂太,我以為這是我們的共識!”
“就因為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測,你就想弄死我?”
齋藤雪穗抖了抖身上沾染血迹的破損和服,“我第一次知道,你這麼想讓我死?”
禅院直哉看着和服上的血迹,和空氣中的血腥味心虛了半秒,但很快,自尊心讓他拒絕被指責。
“哼,你怎麼知道,想讓你死的不是悟君?”
雪穗反應很快:“是他讓人支開我的?”
五條悟讓人支開她是想幹什麼?不過,這不重要,後面她會自己查。
“就算他找人支開我,也不會派那樣的任務給我。禅院直哉,我們都心知肚明,這種任務會派給什麼人。”
這次的任務很特殊。
表面來看,任務地附近有遊客流量很大的八幡宮,為了避免咒靈存在被普通人知道,八幡宮一直都是總監部避免誕生産土神的重點關注地。
在封印咒物的作用下,附近正常來說不會産生太厲害的咒靈。
哪怕有些靈異事件,“窗”和總監部對任務的定性也是三級咒靈作祟。
但事實上,封印咒物失效,咒靈吞了咒物後升級成一級咒靈差點暴走。
輔助監督正金寺半個月前就發現了咒物封印即将失效,是有人讓他按下了這個消息。
目的嘛,自然是等咒物徹底失效。
到時候,等這裡出現咒靈作祟事件,是總監部用來排除異己,還是拿咒術師的死亡率(這裡其實也是排除異己)去和非術師政權談判(工作高危,事件頻發,咒術師傷亡率過高沒人願意幹了,必須增加下一年财政支出)那都是總監部高層要考慮的事。
這些是齋藤雪穗知道的,屬于保守派内部陰暗腐朽又讓人厭惡的隐秘手段。
她身為保守派中的一員,沒辦法阻止這種心照不宣的罪惡手段。
除非有一天她能掌握最高的權利……
正因為這些,雪穗可以肯定,這個任務絕對不是為她準備的。
五條悟雖然每次都能把保守派的老家夥們氣個半死,叛逆又獨裁,但他是個品格高尚的人,從不沾手這些肮髒事。
“退一步講,就算五條悟不了解情況把這個任務派給我,禅院直哉,我們内部的人難道還不知道這個任務的貓膩嗎?但是,沒有人通知我,沒有人提前讓我做準備。這隻能說明是有人按下了消息。”
齋藤雪穗冷淡的擡眸,“直哉先生,你真的想讓我死嗎?就因為……你那種可笑的猜測?”
她想不通。
想不通禅院直哉突然發哪門子瘋。
雪穗此時的眼神就像看個不懂事的孩子。
禅院直哉有點應激。
最近幾年,他老爸,禅院直毘人總用這種眼神看他。
仿佛他多無可救藥。
但明明,他比他的幾個哥哥都要争氣,現在更是“炳”的首席,那個老頭子,未來不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他,還能傳給誰?
現在就連一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女人怎麼也用這種眼神看他?
女人,就該老老實實的低下頭。
禅院直哉突然發動了術式,投射咒法,将一秒切割成24等份,并以自己的視角預先設計動作,如果被他拍到的對手無法同步作出相應的動作,動作将會被凍結一秒。
一秒足夠結束戰鬥了。
齋藤雪穗因為受傷和沒防備被攻擊的措手不及,等那一秒結束,禅院直哉的一隻手已經掐上了她的脖子。
這次,他沒有像和雪穗初見時那麼用力,更像是控制。
一秒過後,雪穗想也沒想的同樣将破損的和服化作利刃,橫在禅院直哉的頸動脈上。
禅院直哉無視脖頸處的利刃,笑的猙獰:“你還真一點虧都不吃,你明知道我不會怎麼樣你。”
他要擰斷這個該死的女人的脖子,早在那一秒就擰了。
雪穗臉色冷漠,橫在禅院直哉頸動脈的利刃沒有半分移動。不止這些,她的頭發也開始像起靜電般在空中蓄勢待發。
突然,極強大的詛咒之力在不遠處的“帳”中爆發。
正在對峙的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
帳擋住了普通人的視野,擋不住咒術師的。
四層小樓的頂樓,一隻巨大的怪物沖破詛咒的軀體,咒靈的血液狂飙,現場極其血腥。
——特級過咒怨靈祈本裡香第一次完整顯現。
時間42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