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工作室,江眠剛結束上半天的配音走出錄音棚,順手接過菲飛遞來的手機和水杯。
菲飛臉上挂着不同尋常的笑沖江眠擠了擠眼睛說道,“眠哥,今天午飯沒點你的。”
江眠喝了口水順手點開微博,眉毛略微上擡有些疑惑,“為什麼啊?”
菲飛咳嗽了一聲,“有情飲水飽,别說外賣了,一會兒見到夏總,怕是吃空氣你都能吃飽,是吧咚咚,”說着沖對面楊咚揚了揚下巴。
楊咚正在給來福倒罐頭,笑着應了一聲。
江眠一邊嘬着吸管一邊點開和夏覓的私信對話框,正想發消息,卻留意到自己最近發出的消息被标記為已讀,眨了眨眼迅速滑動頁面,隻見所有信息狀态都從未讀變成了已讀!一時間太過震驚,一口水還沒有咽下去當即就噴了出來,以至于根本沒有聽清菲飛在說什麼。
菲飛見狀笑出聲來,抽出抽紙遞給江眠打趣道,“至于不眠哥,夏總來探個班你這麼激動?”
江眠還死死盯着手機,聞聲滿臉驚訝看向菲飛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姐姐要來?”
菲飛放下抽紙有些納悶,“對啊,夏總要來,你不知道嗎?”看着江眠懵逼的樣子,菲飛撓了撓頭,“郝妙妙早上問我要了你的行程,說夏總今天到首都會來找你的,我還以為你知道,看來夏總是想給你個驚喜啊....那我豈不是多嘴了....”
江眠搖了搖頭努力消化着這個信息,再次垂眸看回手機,來回翻了幾遍,終于确認自己在夏覓失憶期間發送的所有消息都變成了已讀,心跳瞬間加速,嘴巴微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見江眠臉色不對,菲飛不免疑惑起來,“怎麼了眠哥?”
江眠此刻大腦一片空白,茫然地看向菲飛,“她真的要來?”
“對啊,樂傻了?”菲飛有些摸不着頭腦,說着看了眼手表,“應該快到了吧。”
江眠心如擂鼓有些慌亂,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梳理着目前的情況。夏覓打開了微博,看了自己的私信,現在還要來探班!昨天自己找的外賣員要音響錢的時候說過,收貨人臉色不太好看,看起來不是很喜歡這份驚喜,原本自己還在為這件事情擔心,沒想到,一夜之間,竟然轉變如此之大!
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道....恢複記憶了!想到這裡江眠抑制不住有些激動,隻是轉瞬又緊張起來,揭開棒球帽順手捋了把頭發沮喪道,“可是我今天沒洗頭....”
看着江眠無措的樣子菲飛差點兒笑出聲來,“我說眠哥,你們老夫老妻的不至于吧?”
“不是....”江眠舔了下唇又看了眼手機,雖然還不能确認,但如果說夏覓确實恢複了記憶,那這次會面将是很有紀念意義的,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不行,歎息一聲說道,“這太突然了,我...我什麼都沒準備呢...今天太邋遢了,這附近有理發館嗎?”
菲飛無奈聳了聳肩,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舉到江眠面前,“好我的眠哥,别凡爾賽了,你看看你臉上寫着什麼?”
“什麼?”江眠眨了眨眼看了眼鏡頭中的自己。
“天生麗質!”一旁的楊咚看着來福炫飯頭也沒擡補充道。
“對,天生麗質!所以别擔心啦,夏總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嗎?還能嫌棄你不成?”菲飛說着拍了拍江眠的肩膀寬慰道。
而與此同時,遠在城中村的夏覓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一臉無語看向架着自己的兩個民警,“要我說多少次,不是我,兇手跑了,我隻是路見不平見義勇為,你們這是搞哪樣啊?”說着夏覓舉起雙手晃了晃銀色的手铐。
穿着制服的民警瞟了一眼不遠處救護車旁的黑衣男子說道,“你就嘴硬吧你,我們鄭隊親自抓的怎麼會有假,是不是你做的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
夏覓有些無語,“大哥,辦案要講證據,而不是搞盲目的個人崇拜,你們這樣真的很耽擱我的事兒!”
民警不再說話,推搡着夏覓朝警車邊走去。
而這邊,郝秒秒一個廁所蹲了快四十分鐘,整條腿都已經麻木,像企鵝一般直着雙腿走出廁所時并沒有在車裡看到夏覓,四下看了看不遠處圍着一堆人,旁邊還停着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郝妙妙有些詫異,預備上前找個人問問。
誰曾想剛走近人堆,就看到夏覓戴着手铐被兩個警察送上了車,瞬間睜大了眼睛,驚慌喊道,“夏總!夏總!”
然而夏覓還在跟民警掰扯,并沒有聽到郝妙妙的聲音。
“我靠,這什麼情況啊!”郝妙妙有些慌神拼命向人群前擠,身旁舉着手機錄視頻的婦人看了一眼郝妙妙,熱情地解釋道,“害了六個omega的變态被抓住了!據說是被逮了個正着,啧啧啧,你說長得那麼好,手裡的包那麼貴,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怎麼不幹人事兒呐!這人剛還在我商店買煙來着,想起來我就後怕...”
“你說誰不幹人事!”郝妙妙下意識提高音調反駁道。
那婦人見郝妙妙反應如此之大,愣了愣,一邊上傳視頻一邊說道,“說她又沒說你,你激動咩啊,還頭回見到替罪犯打抱不平的呢。”
郝妙妙翻了個白眼不欲搭理,試圖擠出人群找個民警問問情況,誰曾想救護車走後,夏覓所在的那輛車也緊跟着鳴笛離開,現場維持秩序的幾個民警驅散人群後也迅速退回到車裡。
郝妙妙立在原地愣了幾秒這才趕忙掏出手機給徐函撥了通電話。
江眠在錄音室等了許久,眼看過了飯點夏覓還沒來,不免有些着急,看向菲飛問道,“怎麼還沒來?”
菲飛看了眼手機,發給郝妙妙的消息三十多分鐘過去了還沒有被回複,順手遞了包餅幹給江眠,“估計飛機晚點了吧?你要不先吃點兒零食墊一墊。”
“我不餓,”說罷,江眠猶豫了片刻給徐函撥出電話,然而電話提示音卻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見江眠有些沮喪,菲飛看向楊咚使了個眼色,楊咚附和道,“估計是有事兒耽擱了吧,再等等,說不定等下午錄完就能看到夏總了,”說話間拍了拍打瞌睡的來福,悄悄指了指江眠的方向。
來福懶洋洋站起來晃動了一下身子,打了個哈欠朝江眠走去,晃動着尾巴用腦袋拱了拱江眠的腿。
江眠心不在焉地順手在來福頭上揉了一把,心裡卻有些發慌,隐約間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而與此同時,市局門口,郝妙妙挂了電話後便站在路邊焦急地等着徐函,天氣燥熱,郝妙妙等的口幹,舔了舔唇緊緊盯着來往車輛。
十五分鐘後,一輛出租車停在市局門口,徐函夾着公文包着急忙乎地下了車,喘了口氣沖着郝妙妙吼道,“什麼情況啊你!讓你送老闆去見江先生,你怎麼給送進局子了!”
郝妙妙原本就自責,如今聽到徐函質問的語氣瞬間就紅了眼眶,搓了搓手有些無措,“函哥,對...對不起,都怪我....我吃錯東西上了個廁所,出來夏總就被抓了...”
看着郝妙妙委屈的樣子,徐函深吸一口氣調節了一下情緒,再開口時語氣稍稍緩和了些,“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我剛去咨詢,他們說夏總涉嫌侵犯omega被當場抓獲,現在作為嫌疑人被拘留審問,并且懷疑夏總和最近一個月首都的連環侵犯案有關,所以不讓保釋...”郝妙妙吸了吸鼻子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這不是胡扯嘛,老闆今天才到首都的!”徐函一時情緒激動,開口聲音難免有些大,引來路人注目。
郝妙妙四下看了一眼,把徐函往牆角拉了拉,“怎麼辦啊涵哥,夏總被當成嫌疑人控制住了,電話也打不通,還不讓探視,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徐函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市局大門,嘟囔道,“什麼事兒啊這叫!”說着掏出手機翻了翻,給律師撥了通電話。
而同一時刻,市局的審訊室裡,夏覓陰沉着臉坐在審訊椅上打量着所處環境。
審訊室面積不大,三面都是白牆,還有一面牆上做成了單向玻璃,四周角落擺放着攝像機,正對着自己和審訊桌。
此刻審訊室裡僅夏覓一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覓等的有些煩躁,擡眸看向頂端的監控語氣冷淡道,“可以開始了吧?”
片刻後,審訊室房門被推開,一前一後走進來兩人,其中一人是夏覓在巷子裡見到的那個戴眼鏡的小夥,另一位則是一名面生的女民警,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兩人相繼落座後,便将視線紛紛投向夏覓。
戴眼鏡的小夥子清了清嗓子率先問道,“喝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