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慶幸,洛弗昨晚沒有追過來找我算賬,就算他叫人把我扔出洛園,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的,除了我。
不過,我倒是很期待他能這樣做。
我故意磨蹭到很晚才下樓,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出門了,可是剛到餐廳門口,我便僵住了。
眼前的人正在慢條斯理的吃東西,動作說不出來的優雅,早晨的陽光照在他的白色襯衫上,像是鍍了一層光暈,唯獨額頭上的創可貼有些違和感,但并不影響這一畫面的美感,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不易移開視線。
“過來吃飯。”他沒有擡頭,聲音像魔咒一樣蠱惑人心。
我忐忑的向他走去,坐在他的旁邊。
“你今天不用出門?”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眼神緊盯着他的表情,還好,并沒有看到發怒的征兆。
“你很期待?”他放下碗筷,優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怎麼會。”
當然期待,這句話我還不敢說出口,除非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他的額頭浮腫的有些嚴重,昨天的那一下,我可是牟足了力氣。
看樣子并沒有流血,貼創可貼應該是為了掩飾額頭的浮腫,不破壞這一張臉的美感吧。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向他的額頭伸去,心裡略有些愧疚,他這麼高傲的人,怎麼舍得讓自己受傷。
隻是沒想到,遇到我會讓他受更多的傷。
“疼、疼麼?”
我碰到了他的額頭,隻聽他“嘶~”的一聲,躲開了。
我的手懸空,有些尴尬。傷都傷了,我現在又在做什麼?想到這裡,忙把手收回來,埋頭吃飯。
洛弗看到我這個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他故意沒上藥,為的就是看到這一幕。
可是我當時正埋頭吃飯,并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書房。
“說吧,你昨天在找什麼?”洛弗坐在書桌前,雙腿交疊而坐,像一個王者,而我,站在他的面前,像一個待審的犯人,這種感覺糟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蘇筱語的電話。你不讓我出去,并沒有說過我不能請人進來。”
“這點小事?”洛弗皺眉,“我竟然為了這點小事差點破了相?”
“小事?”我在心裡盤算,這麼說,是我把這件事想的太過嚴重了?沒辦法,吸取上次的教訓,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說罷,他已經翻開通訊記錄,在紙上飛快寫下一串數字遞給我。
“我會解除網絡的控制,你可以任意上網,當然,也可以聯系任何人。”
我接過紙,他的字迹清秀而蒼勁有力,即使是一串數字,也寫得很好看。
解除限制,可以與外界聯系,這無疑為接下來的行動提供了便利,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他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身邊,與我距離不過十公分。
“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除了離開洛家。隻是月,不要讓我失望。”
最後的這兩句,他是貼着我耳邊說的,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話裡不可抗拒的威嚴。
他這是威脅,還是已經察覺了什麼?我在他的臉上掃視了一圈,除了他的眸子格外明亮,并沒有發現什麼。
洛弗辦事一向講究效率,才出書房,便瞧見管家指揮着傭人向樓上搬書。
“小姐。”管家見我,恭敬的打着招呼。
“這麼多?”我粗略數了一下,大緻有百餘本,足夠我看很長一段時間了。
“主人的命令,我們隻要照辦就是。”管家答道。
看得出來,洛弗在他們的心中威嚴甚笃。
洛弗,他究竟是什麼人?當今社會,還要讓人喊“主人”,可見他唯我獨尊的心理,這樣的人,最需要的便是順從。
我拿着手中的電話号碼,翻出快半年沒用的手機,果然,手機顯示有訊号,要知道這半年,洛弗可是連手機訊号都給屏蔽了。
原本我還在琢磨找什麼借口去用固定電話,這下步驟全都省了。
不過,他倒是個念舊的人,科技這麼發達,手機卻沒換新款。
我的手機聯系人裡面隻有一個人——洛弗,慶幸的是,這樣的情況在慢慢改變。
我拿起手機,小心翼翼地将紙上的号碼輸入進去,撥通了蘇筱語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卻是一個男聲。
“你好,請問是蘇筱語的手機麼?”我試探的問道,洛弗還不至于給我一個錯誤的号碼。
“小語沒在,你是月兒?”
“月兒?”我疑惑道。
除了十八歲之前洛弗叫我月兒,應該沒有人這麼叫我,而且,我認識的人不多,難道是……
“蘇哲晗?”我試探的問道。
“難得月兒還記得我,洛給你解禁了?要不要出來玩?”蘇哲晗語氣中帶着些竊喜。
我語塞,解禁?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認為我是被囚禁了。
出去玩?多麼遙遠的奢望,我還沒忘記洛弗給的教訓。
我會出去,隻是出去後就永遠不會回來了。
“蘇哲晗,誰允許你動我電話的?”電話對面一聲大吼,将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洛月?”蘇筱語問道,語氣裡明顯帶着些不肯定。
“是我。”
“我正尋思怎麼聯系你,你卻先找到了我,看樣子在洛弗的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蘇筱語的話裡酸酸的。
“額,你什麼時候有空來洛家?”電話裡說話并不安全,依洛弗的性格,監聽也不是沒有可能。
“随時。”蘇筱語肯定道。沒有什麼比這件事來得更重要。
“好,我等你。”洛弗既然肯給我蘇筱語的電話,必定不會阻止她來洛家。想必已經同門衛打過招呼。
咖啡店。
“洛月找你什麼事?”蘇哲晗收起玩笑的語氣,一本正經的問道。
“不過是女孩子家聊天而已。”蘇筱語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