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見面不知會是什麼時候了。”樂天突然感慨道。
我揉了揉太陽穴,不過喝了兩杯,這會兒酒勁上來了,頭有些暈。
下次見面很可能是我的婚禮或他的婚禮上。總之,不會是我們兩個人的婚禮。
“不過兩個小時的飛機,很方便的,有時間可以常過去玩。”我看出樂天的不舍,随即安慰道。
“一千多公裡的距離。”他的臉上一片茫然。
“阿甯,我知道這一生,我可能沒機會了,所以……”他的話沒有說完,身體卻突然向我靠近,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感覺肩膀被抓住,額頭傳來輕微的觸感,随即離開,“祝你幸福。”
我錯愕的看着他,他卻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這時,車剛好開過來,樂天打開車門上了車,沒再回頭。
車子加緊油門,嗖的一聲便不見了蹤影。而我還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車離開的方向。
“舍不得?”
身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對上洛弗試探的眼神。
“臉這麼紅?你喜歡他?”洛弗的語氣有些不善,摻雜着易于察覺的怒意。
我知道他是誤會了,臉紅不過是因為醉酒。
人的感覺伴随着特定時間或地點往往會被放大,夜色也可以是情緒的催化劑之一。
此時的洛弗正用手帕拼命地擦試我的額頭,那個被樂天吻過的地方,在他的眼中仿佛成了傳染源一樣的存在。
“可以了。”我制止他,額頭傳來火熱的疼痛,他似乎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
“跟我來。”他拉着我的手徑直走回酒店的房間,一路上,我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被他抓着,等待回家的懲罰。
他橫沖直撞一腳揣開浴室的門,将我拖到洗手台旁,打開水龍頭,竟然替我洗臉。
“洛弗,真的夠了。”我掙脫開他,拿起毛巾擦拭幹淨。
不過是一個額頭輕吻,他做的有些過了。
“我不允許你的身上留下别人的痕迹。”他目光緊盯着我,一字一頓道,好像并沒有覺得剛才的行為有任何不妥。
“那怎麼能算?”我從沒有想象過,他會有如此偏激的想法。
“當然算,任何與你皮膚碰觸的行為都應該禁止,能碰你的隻有我一個人。”他堅定不疑地說。
“你未免太偏激了。”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并不至于被放大至此。
“我偏激?你難道不知道那種所有物被侵犯的感覺麼?你是我的,隻有我能碰,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以。”他一味地堅持自己的想法,并對此深信不疑。
而我,卻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
所有物麼?可我是一個人啊,不是什麼物品。
這一刻,我突然對他所謂的愛情産生懷疑,他對我的感覺究竟是愛,還是因為長久在身邊所産生的依賴?
就像他所說的,一個所有物。
我被這樣的想法吓了一跳,心沒有來地跳個不停。
“好了,别生氣了。”我主動抱住他,手輕輕地在他的後背拍着,終止這場争吵。
以他現在的情緒狀況,再繼續下去,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正常來說,一個人讀的書多了,心境會相對更平和,隻是洛弗竟然是個例外。
“洛月,你知道的,我離不開你。”洛弗反手将我擁入懷裡,聲音裡帶着幾分嘶啞的脆弱。
“我不會再離開了。”
這一生既然認定了是他,注定了是他,那麼,也隻能是他了。
原本,我并不相信命運,現在不得不承認命中注定。
但即使是命中注定,也不會是隻有一帆風順的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