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架着兩人迅速離開茶室，方管家将茶室的門帶上。

周硯川走到姜晞面前蹲下來，輕聲安慰道：“沒事了。”

他這話一出，姜晞控制不住啜泣起來，她嗓音沙啞，“周硯川，我不要見到他們了。”

她渾身發顫，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緊緊攥着他的衣袖，她再度求救，“再也不要見了……”

“好。”周硯川抱住她，“我會去安排。”

姜晞今天胃口不佳，最愛的糖醋魚塊都沒這麼碰，蔫巴巴窩進了房間。

她注意着門外的聲響，待周硯川上樓時，她紅腫着雙眼站到他面前，“可以陪陪我嗎？”

周硯川點頭，任由她拉着自己走進卧室。

姜晞自顧自爬上|床，又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上來。

等周硯川掀開被子，她像隻小貓一樣鑽進他懷裡，雙手圈住他的手臂，很乖地閉上了眼睛。

周硯川今天才真實地感覺到，她雖總是大大咧咧挂着笑臉，可經曆的痛苦卻不比他少。

他沉默片刻，最後在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我陪着你。”

*

南城一處餐廳。

接到姜晞父母被送離南城的消息後，江筱雲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她看向坐在對面的人，“你應該不會和他們倆一樣蠢吧？”

“我以前确實對姜晞有很多想法，但是最近看了心理醫生，沒什麼感覺了。”曾強說，“我發現做太多壞事也不好。”

“什麼意思？”

曾強想起在京城街頭遭遇的那頓毒打，“會遭報應。”

江筱雲不依不饒，她比了個數字，“事成之後，你不光有這麼多錢，還有我原本給她父母的那些。”

看曾強依舊不為所動，江筱雲忽然說：“那些想法隻是被你壓下去了而已。”

“你就不想占有她？就不想看她一邊痛苦卻又一邊聽你的話？”

“你不是一直說她被你劃傷時美得不像話嗎？這一次，你想在她身上劃多少刀，都可以。”

回憶起那天她捂着傷口的樣子，曾強的眼瞳中浮現出一絲愉悅，他勾起嘴角，“明天，她還會回一次學校。”

江筱雲滿意地點了點頭，“我會幫你準備好。”

*

今天姜晞去了學校後，還要轉道去和林清露吃晚飯。

周硯川知道她會晚點回來，便特意在茶室等她。

趁姜晞不在，周硯川去外頭跑了一趟，買回來一隻血統正宗的布偶貓，才三個月大，毛發柔軟潔白，眼睛像兩塊藍色寶石，眼尾微微上揚，像極了她的眼睛。

很早她問過他是喜歡小貓還是小狗。

周硯川在寵物店裡看到一隻很漂亮的薩摩耶，想起她在馨宿時抱着棉花糖愛不釋手，他便轉念買了貓。

一個白天的時間，合院外頭已經搭建了小貓的窩以及一切生活所需。

現在隻等她回來，為小貓命名。

指針走過十點，周硯川漸漸覺得不對勁了。

距離上一次姜晞給他發消息是下午三點，她和林清露約會時不常看手機，但晚歸一定會告知他。

電話無人接聽，周硯川又找出林清露的電話，“小滿呢？”

“嗯？她不在家嗎？”

周硯川心中一緊，“她沒去找你嗎？”

“我今天臨時有事，跟她約了下次。”林清露一頓，“她沒回去？”

“她從三點開始就沒回過我的消息。”周硯川疾步走出茶室，“先不說了，我去找人。”

發動車子前，周硯川想起讓姜晞父母登門拜訪的始作俑者，他聯系彭來，“夫人失聯了，查一下江筱雲在哪裡。”

兩分鐘後，彭來說：“江筱雲今天上午九點的航班從南城飛往港區。”

上午九點姜晞還沒出門，周硯川想了想，“立刻去調取江大周邊街道的監控，江筱雲那邊繼續查。”

“好的先生。”

周硯川開着車沿着绛園通往江大的路一路疾馳。

南城素有“小不夜城”的美譽，接近深夜街道繁華依舊，行人熙攘，江大旁邊的小吃街升騰着滾滾白煙。

這麼多人裡，唯獨沒有她的身影。

周硯川開車沒了章法，一不留神還闖了一隻紅燈。

在路過風耀國際的時候，他接到了彭來的電話，“一天前江家的私人飛機忽然秘密地從港區飛到了南城。”

“另外，江大的監控顯示，夫人被推進了一輛校外車輛，司機是……曾強。”

周硯川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在路邊緊急停靠。

“這輛面包車三點四十五分到達南城機場，四點半江家的專機起飛，七點到達港區。”

周硯川閉了閉眼，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今天還有沒有飛往港區的航班？”

“明天上午十點，這是最近的一班了。”

曾強是心理極度扭曲的施虐狂，周硯川想象不到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内心泛起一陣後怕，顫着手撥通傅京渡的電話。

“我剛好有架專機今天淩晨到達南城，我會讓人申請航線，你記得讓你哥幫忙走快速審核。”傅京渡補充道，“我在錦都，明早有一班六點飛往港區的飛機，我會比你先到港區。”

傅京渡忽然笑了聲，“想不到淡漠冷靜的周硯川，也會急成這樣。”

聽周硯川仍舊精神緊繃，傅京渡又說：“我已經讓人聯系江啟峰，至于那個曾強，你大可放心。”

“多謝。”

周宸嶽那邊很快就給了消息，傅京渡的專機可以在七點半時通行。

中途周硯川回了一趟绛園，小方看他滿臉疲憊，急忙坐進駕駛位。

“先生，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小時，您睡會兒吧？”

周硯川搖頭，他心中不安閉不上眼，一下一下撥動佛珠，“去趟修緣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