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和會所的屋頂處,黎憶帶着文歡月在此處落腳,今晚的夜色如墨,月光皎潔清冷,如果忽略掉建築底下雜亂的聲音,這個地方一定是一個欣賞夜景的絕佳點位。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黎憶等文歡月站穩了才放開自己的手。
“我沒事。”文歡月搖搖頭,然後看着黎憶。
“咳咳,你别看我。”黎憶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
“我記得你,我的第一個聽衆。”
月光恰到好處地照射在黎憶的臉上,讓文歡月能很清楚地看到面前的人。
“你記得我啊。”黎憶有些不好意思地别過頭,能被人記住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隻是在還不算太熟的人面前,黎憶總是會不好意思表露自己的喜悅。
忽然想到了什麼,黎憶有些心虛地看向文歡月,“那個,我說我是路過才救得你,你信嗎?”
“哈哈哈,”文歡月笑了出來,“你這話說出來很難讓人信服吧?但是沒關系,你能冒着大風險來救我,我會相信你的。”
“那謝謝你的理解了。”
在黎憶和文歡月說話的空檔裡,她們腳下的歡和會所早已經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尋找她們倆的聲音。
黎憶皺皺眉,然後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哪?還是我先送你回家?這裡的情況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擔心,你隻要回去洗個澡,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好,你送我回家吧。”
黎憶再次抱住文歡月,施展起追影逐風,幾個來回就跳出了這條街道。不過,黎憶的憶力現在并不深厚,能施展追影逐風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再繼續怕是會脫力,因此她隻是帶着文歡月走到看不見歡和會所的地方。
黎憶還順手買了一副墨鏡給文歡月戴着,畢竟她是當紅的女明星,能認出她的人很多,還是要做一些僞裝的。
這個地方有很多出租車,黎憶一擡手便招到了一輛,然後和文歡月一同坐進後排。
“師傅,去……”黎憶看向文歡月。
文歡月接過話頭:“去金雅苑。”
司機發動了車子,藍白的車身在霓虹燈的交織下駛入黑夜,将二人帶離這個充滿紙醉金迷與罪惡的地方。
出租車上不方便講話,這個司機師傅似乎也并不健談,因此黎憶和文歡月各自看着車窗外的風景,一路寂靜。
黎憶看着看着有些昏昏欲睡,她從前暈車,為了不吐在車上就會在上車的時候就睡覺,現在雖然被改善了,但是上車睡覺這個習慣已經是成為她的一個條件反射了,要想改掉還得要些時間。
過了一會黎憶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黎憶才發現自己已經睡過去了,而現在車子已經到地方了。
看見文歡月下了車,黎憶準備給司機付錢,聽到司機說已經付過了,隻好感慨自己睡得還怪沉的。
打開門準備下車的黎憶忽然想起來,朱平這段時間又不跟着自己,自己一會還要回去,得先留着這個出租車才行。
“師傅,你能不能再路邊稍微等等我,我一會還需要打車,多等待的錢我可以付。”
如此輕松又得一單生意,司機也是樂意之至,便和黎憶說了會在前面的路口等她。
見司機答應了,黎憶這才下了車,而早下車的文歡月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候多時了。
文歡月帶着黎憶走進了小區,然後才摘下臉上的墨鏡。
“小區的保密性還不錯,終于也算是安全些了。”
文歡月長歎一口氣,“雖然知道這個行業的内部就是這樣的,但是真的碰上了,我竟然除了找死,就沒有第二條路了。”
文歡月的語氣裡帶着讓人心疼與憂愁的心酸。
“可是,我的熱愛在這裡怎麼辦呢?”文歡月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但是一想到自己真正的夢想更加沒有着落,不禁自嘲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是不是這樣的名字太豪氣了?根本不是我能撐得起來的?”
平時的文歡月總還是堅韌的,但是剛剛如死裡逃生般的經曆,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第一次直面這麼惡心的事情,隻要一想到自己如果沒有成功逃走的後果,就讓她感到窒息。
黎憶不忍看她如此自怨自艾,張開手給了她一個擁抱,“你願意相信我嗎?等我有所成就,我願意成為庇護你的人。不隻是你,還有和你一樣的人。”
黎憶心底總是善良的,無數次幻想自己有錢有權時都會忍不住思考,滿足完自己的欲望後,自己能幫助身邊人什麼。在剛獲得系統時她還總是迷茫,可是當做任務時見到如此之多的人還在遭受不公,她的心底總會升起悲憫的感覺,她也不求能當救世主,隻求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然後狠狠懲罰作惡之人,這就足夠了。
這一刻,黎憶體内的憶力忽然開始翻湧,似乎有一股很強的憶力要準備從她體内的那個光團裡沖出來,可是今天的修行已經結束了,這要是再多出來一點,自己的身體又吸收不了,會不會出大問題啊……
然而不待黎憶多想,那股足有手指粗的憶力就已經從光團裡擠了出來,開始沖擊黎憶的經脈,黎憶頓時感到一陣驚恐,她怕這個突發情況傷害文歡月,于是連忙松開了文歡月。然而,預想中經脈被沖擊的疼痛感沒有發生,轉而是被溫暖柔和包裹的舒服感,她的經脈在這樣溫柔的憶力下逐漸被拓寬,直至最後将這股突然的憶力全部吸收,黎憶都沒有感到一絲不适。
而在期間黎憶匆匆和文歡月告了别,一邊離開小區,一邊思考為什麼會這樣。
這似乎和她剛剛的想法有關系,難道這個憶力其實也有靠悟性吸收提升的方法嗎?不過能夠與自己那個想法共鳴,是不是說明這個力量,本就是誕生自那位憶者的溫柔與悲憫呢?